雪中赏梅
刘凌
昨夜狂风四起,今冬第一场大雪骤然而降 。清晨醒来,窗外的雪花仍在不停的飞舞,漫山遍野白雪皑皑,玉树琼枝,天地一色,千般妩媚,万种风情,宛如梦幻般的童话世界。
冬季来临,百花凋谢,唯有梅花喷红吐翠,绽放在风雨里,盛开在冻雪中,开得刺眼,开得高傲,开得灿烂,开得奇丽,正气凛然,幽香袭人,它仿佛在告诉人们:“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
雪后初晴的阳光,微微地洒在积雪上,我们来到富水湖畔,静静的欣赏岸边盛开的梅花,只见它红装素裹,笑靥迎人,显得分外俏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胜利者的喜悦,圣洁的灵魂有如春天那样明媚。梅和竹、松如同手足,既具有不畏严寒、傲然挺立的共有习性,又有着坚贞不屈、谦逊高雅的同类特征,梅之秀逸、竹之挺拔、松之潇洒,显示了天籁之色、气韵之美,三者“志同道合”,故被喻为“岁寒三友”,为世人所称颂。

梅,源于我国西南山区,《诗经》中记载,迄今已有3000余年的栽培历史。经过长期选育,我国现有梅的品名已超200多个,分为果梅、花梅两类。果梅花多单瓣,花后结果,“望梅止渴”中的“梅”,说的就是这种梅的果实。花梅是“观赏梅”的统称,花多复瓣,很少结果,习称春梅,常见的有红梅、紫梅、绿萼梅、鸳鸯梅等。花色有紫红、粉红、淡黄、淡墨、纯白等。枝形有直立、垂拂、龙游等状。
梅,自古就为我国人民所钟爱和推崇,南宋文学家范成大《梅谱前序》云:“梅为天下尤物,无问智、愚、贤、不肖,莫敢有异议。学圃之士,必先种梅,且不厌多,他花有无多少,皆不系轻重。”前人赏梅,或喜其清香,赞咏它“香中别有韵”;或爱其“冰肌玉骨”,“仙姿洒落净无尘",有如“世外佳人”;或好其风采,喻为“雪满山中高土卧,月明林下美人来”;或颂其“凌厉冰霜愈坚”……各抒己见,吟咏甚多。更受启迪的是,前人品梅,多“以斜、横、疏瘦与老枝、怪奇者为要。”并且概括梅有四贵:“贵稀不贵繁,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合不贵开。”意为枝疏则风神洒落,干瘦则骨格清癯,株老则苍劲古朴,花合则含蓄不露,而枝条斜、横方多姿而不刻板。
俗语云: “老梅花,少牡丹。”梅花以老见胜。而梅之老枝怪奇者,莫过于古梅。《花镜》记载了这样一棵古梅:百年老干,其枝虬曲万状,苍苔鳞皴,封满花身,……其树枝四荫,周遭可罗坐数十人。”南宋诗人陆游在《古梅》诗中则对古梅给予极高的评价:“梅花吐幽香,百卉皆可屏。一朝见古梅,梅亦堕凡境。”由此可见,前人有着爱梅、寻梅、探梅的深刻考究和普遍情趣。

在我国几千年的文学艺术史上,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特别是文人雅士对梅花深爱有加,梅诗、梅画数量之最,足以令大自然任何果木花卉都望尘莫及。正是由于古人勇开先河冒险去远山幽水、荒村野谷踏雪寻梅,所以才会有北宋文学家苏东坡在宦海沉浮之际,于罗浮山梅花村写下“玉雪为骨冰为魂”,借梅花的冰清玉洁排遣落寞凄凉之意;才会有终身不仕不娶的北宋著名隐逸诗人林和靖在杭州西湖边的孤山养鹤植梅二十余年,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之佳句;才会有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梅花树下吟叹“三年闷闷在余杭,曾与梅花醉几场”的痴爱伤感之情。

雪中赏梅,万千感慨。踩着前人的脚步,却难有前人站得高看得远的境界。诸君粉墨登场在各自的人生舞台,扮演着人头马面的复杂角色,面对喧嚣而浮躁的斑驳陆离世界,还有谁愿意停下来捧一捧晶莹的雪花,擦洗心灵的尘埃。今时的踏雪赏梅,不为附庸风雅,无须故作姿态,只为了穿越风尘找一块无“阳”之地躲过奧密克戎的虐待,只为了在雪野中剪一段梅的幽香为自己暖怀,只为了踏着洁白的梦想去寻找人生的价值所在。
雪中赏梅,桑榆非晚。学着前人的风韵,却难有前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文采。多少青春不在,多少情怀更改。无论谁主沉浮,都不能阻挡幢憬美好的未来。在沧桑的流年里,有人在为你等待;在离别的挣扎时,有人在为你呐喊;在茫茫的人海中,有人在为你期盼。期盼着漫天雪花飘落时,攥着你的手,一起观赏梅花傲雪凌霜的风采,一起闯过寒冷寂寞的年关,一起迈过世纪疫情的焦坎,一起跨入玉兔呈祥的新时代。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我赞美梅花,因为它象征着中华民族龙的传人之精神,是中国人民心目中最有骨气的花!它的崇高品质和坚贞气节鼓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踔厉奋发,勇于开拓,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灿烂的华夏文明和伟大的人间奇迹。这三年,在新冠病毒侵袭神州大地的战疫中,国人始终奋战在一线,与病魔作斗争,发扬的不正是梅的铁骨冰心、百折不挠之精神吗?!这一夜,天气变了,历史也常在一夜间被改写,命运跌宕起伏,一切都在打破,生活深度重建,从田园牧歌快速到沧海桑田仿佛一日百年,它让我们在无奈与辛酸中砥砺前行,唯有梅花在最冷枝头仰天怒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作者简介:刘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中华诗词学会理事,湖北省楹联学会理事,湖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曾在全国各级报刊电台发表新闻作品和文学作品数余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