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去哪了？
作者:陈光拔
冬天的季节里，一排银杏树，晃悠之间，地上已舖满了金色，笔挺的树枝依然挂满着金铃般的叶子，显得那么得黄，那么美。而一排桂花树，仍是那么的绿，那么的翠，还散发着弥留的芬香。
天刚刚晏起来。
机关工作人员就慢条斯理地来上班了，有的拿着早餐边吃边走，有的提着饭盒，准备中餐去机关食堂打饭吃，有的三五成群在院子里闲聊。
″听说，这几天要调整班子了。"
"可廉局长这2天不知道到哪去了。"
″恐怕是在家里等客上门吧！"
大家正在议论，李主任走来了。
″李主任，局长这2天去哪里了？没见来上班？"
"李主任，局长还没来上班？"
″李主任，局长在办公室吗？"
这2天不见廉局长来局里，几位科长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头苍蝇，纷纷去问办公室李主任，可李主任回复的就只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你当主任的，怎么会不知道？"几位科长和几个想爬的干部都不相信，认为李主任是有意瞒着他们。
″真的，廉局长没跟我讲，我问了二位副局长，他们也说不清楚。"李主任也是有苦难言。
一个几十人的副处级单位，七八位科长，见局长几天没来上班，都在揣摩着郝局长肯定去办什么秘密事了。
虽然，在前段时间就所说局里班子要由1正2副充实到1正3副，设专职副局级纪检组长，并且是要从中层骨干中提拔一人进行充实，但办公室昨天才收到早已5在天前就发出的通知。
难道局长是在暗示什么？是去市里汇报班子调整问题了？是……？
李主任和几位有关系的科长，都在猜疑，各怀心思，揣摩着局长去哪了，千方百计，四处打听局长下落。
还是李主任有办法，局长的司机应该知道呀。
李主任将给廉局长开车的司机肖师傅秘密的叫到办公室。
″肖师傅，这几天叫你出车了么？"
″没有。我也在找局长，局长一天不用车我就一天没补助，真想天天跟局长跑车，一来有吃喝，二来补助，何乐而不为。"肖师傅既像认真，又像调侃，弄得李主任也是左右为难。
"你真不知道？"
″这……″肖司机见李主任带有生气的语调，又考虑是他管的，心里也就有点心虚了，吱吱不语。
李主任见肖师傅吱吱不语，心里也就明白一二。
"快告诉，这里有几份重要文件要廉局长审阅，耽误了工作你可负不了责。"
肖师傅见李主任这么一说，吓得冒出冷汗。
"哪…哪就告你一人，局长一再嘱咐不能将这几天行程告诉任何人的。要是漏出去了，我就挨批评不说，可能就不能给局长开车了。"肖师傅心有余悸的跟李主任说。
"放心，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只知道，这几天我送廉局长去了市委、市组织部，还有市卫生局，郝局长只要我送，不要我接，其他我就真不知道了。"
″哪廉局长没在车上打过或接过什么电话？"
"这……，我只管开车，没注意。"
"哦，我记得廉局长在电话里说个这样一句话……，"肖师傅刚想说下去，就很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探视了下，贴近李主任耳边轻轻的说:″廉局长电话里说，领导，我来汇报一下我局这次人员调整的问题，其他就听得不清了。"
李主任装作没事的状态，慢不经心地说:"哦，就这么回事？"
"哪廉局长应该在家吧，我好送文件去。"
肖师傅此时似乎忘记廉局长的嘱咐了，说话也就口无遮掩了，脱口而出。
"廉局长这几天都住在招待所里。"这话一出，肖师傅突然感到说错嘴了，连忙拍打了自己的嘴巴，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李主任办公室。
"难道康局长真的是……"李主任寻思着。
局里七八个科长都不是好惹的，个个都是有背景的人物，只有李主任和技术科的刘科长没有背景，李主任是大学毕业考进来的，加之是学行政管理的，干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主任位置，刘科长是重点大学研究生毕业，虽然进局里才十年，可能力是无人能比，诚恳扎实，很多难题局领导都得向他询问，特别是为人做事，在单位都称得上是实在人，不喜欢言谈、巴结和表现。有一位科长年龄大了点，其他五位科长有2位是市领导粘亲带故提上来的，还有3位科长是市重要部门的领导亲戚或关系照顾提拔的。
李主任左思右想，权衡利弊，感觉这次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必须想点办法才有出头之日。李主任这么一想，就对肖师傅的话重新进行了审视，觉得是该去巴结下郝局长了。
可不知道廉㇏一局长住哪个招待所，怪自己没问清楚，肖师傅也没说，加之，这2天打郝局长手机，可手机进行了设置，总是说:"你呼叫的用户正忙。"这下可把肖主任难住了，怎么才能找到廉局长呢？过了这2天，那可是″水过三丘田"了，再去巴结或说情都晚了。
突然，李主任想到了一个找人的办法，″发微信"，这样他一定会看到的。就这样，他向郝局长发了一条"领导，有几个急件需送你审阅，你在哪？我送过来。"
可连发了几次，不见郝局长回复，这可急坏了李主任，如坐针毡，心急如焚，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公安局里有一个既是老同学又是好朋友还是搞定位系统的么？去找下他帮忙一定能找到。
正当李主任想去找老同学时，廉局长则发了一条信息:"哦！我明天就到办公室来，明天处理吧！"
"难道廉局长已确定了？不可能，人事调整问题是要开党委会的，可局里还没开会，应该是属于个人酝酿和考虑过程，去争取市里同意。还有回旋余地。"这么一想，李主任激情四射。必须在今晚前找到廉局长，好好去说巴结巴结，争取主动。
李主任就马不停蹄地亲自去找公安局的老同学。
"这可不行，既是违法又是违纪的。"老同学实话实说的告诉李主任。
"你就帮这次忙，牵涉到我的前途。"李主任将局里要进行人事调整和提拔一名副级的事说了一遍，恳求他通过定位系统帮忙找到郝局长。
几经说情，左说右劝，老同学也只好答应了。
李主任得知廉局长的招待所住处，那是如获似宝，欣喜若狂。
晚上7点，李主任兴高采烈的拿着文件夾和一袋装有2瓶茅台2条玉溪的袋子去敲门，可门一直没开，急得李主任直蹬脚，做窃似的站在门口，心怕让人知道，可偏偏这时，市领导的两名亲戚的科长也来了。李主任一见，吓得赶紧躲藏起来。可2名科长一到房门轻轻敲了三下门，一轻二重，好像是暗号般的敲法，门就开了。
"哎呀，你们怎么就来宁？"廉局长似乎是接到过个什么指示一样，对两位科长的到来并不惊呀，而是热情地欢迎。
"忘了，忘了，看来，没有硬关系怕是不行了。"李主任心里想着，又仔细品味郝局长的为人、原则和立场，″应该不会，廉局长是个很原则很正直的人，不可能凭关系，走后门就能随便散失立场的，还有机会。"
看到门关后，李主任贴近门板，悄悄地偷听，隐隐约约地听到郝局长说:"好说，好说，你们先回去吧！过几天会有结果的。"
"谢谢局长，这点小意思请笑纳。"说完就拉开房门出来了，正好与李主任碰个正怀。
″嗯，李主任来了？"
"哦，我给廉局长送几个文件。"李主任一刹那脸红了下，又迅速平静下来，连忙将文件夾示意了下，并迅速将手提的袋子往屁股后藏起来。
″哦，那好，你进去吧！"
等两位科长一走出门，李主任就赶忙进了房门。见廉局长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阅读着材料，轻轻的关上门，将文件和带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小声地说:"局长，文件放在这里了，我就回去了。"
廉局长一见是李主任，感到很纳闷: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丢下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是告诉你，我明天再看吗？你怎么还来了？你回去吧！"
李主任见茶几上还摆放着2个厚厚的信封，也就放心了，因为他带的烟酒袋子中也放了一个比这2个还厚的红包，听廉局长那句带着不满和生疑的话，就连忙走出了房门。
第二天，郝局长一大早就来了局里，一上班就到每个科转了一圈，唯有李主任点头哈腰的说了句″局长早"。而那两位到过招待所的科长则神气十足的只是向廉局长点了点头，郝局长最后来到技术科，见刘科长仍是埋头看电胞，点点头走了进去。不顾郝局长的到来。
″小刘，在做什么？"
刘科长这才抬头望了一望，见是局长，起身回答:"对不起，不知局长驾临，领导有什么吩咐。"
"没有，只是看一下大家，小刘，最近忙吗？"
"还可以，这不，正在再后审核下你上周部署的全市疫情防控方案，正想发给你审定。"
"哦，这么快就做好了？"
"现在全市疫情发展严岭，我想你和市里肯定很焦急，这不就加了几个班，和科里几个同事一起赶紧制订出来，好尽快实施。"
″好，好，赶快发给我，立马讨论下，尽快向市防控指挥部领导汇报。"
说完，廉局长就走了。
一周过去了。
"李主任，麻烦你通知一下，今天下午2点半召开全体干部大会。"丁副局长一上班就来到办公室要李主任发通知，并嘱咐是重要会议，全体人员不得请假缺席。
李主任见丁副局长面带笑容而且很客气，平时丁副局长要办公室发通知总是用"命令"口气，今天用″麻烦你"的字眼，这不就流露出今后他们之间可能是平级了吗？李主任这一想，心里美滋滋的，露出窃喜的表情。
"好，好，领导放心，我马上发通知，保证全部到会。"李主任雷厉风行，用最快的速度就百分之百的通知到了每个人。
下午的会议真是准时召开。
台下五六十名干部早早就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李主任和几位科长坐在前排，神气十足，信心满满，特别是市领导的那两位科长还时不时的站起向后面的员工点头示意。唯独技术科刘科长静坐在位置上，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主任见台上心痛领导还没来，就给廉局长发了条信息。
可信息刚发出，廉局长就和二位副局长领着三位似曾见过又不熟悉的人进来，直经走上主席台，廉局长坐中间，生熟面孔的二位坐在廉局长两边，二名副局长坐在了两头。
"我先介绍一下，这二位是市组织部的干部科领导，这一位是我们主管部门新任人事科长，以热烈掌声对三位领导的到来表示欢迎。"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这下，李主任懵了。脑海里浮现出那二位生熟的面孔，这不是在郝局长不在局里的2天时问里来过来的人吗？还找了好多干部了解情况，当时还以为是明查暗访的，不当回事，连接待都不安排的。
李主任心里这么一想，"忘了，忘了，彻底忘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下来。
″下面请领导宣布市委组织部任职文件。"
″……。丁副局长改任局纪检组长。任命技术科刘xx为主管技术和防控工作副局长。"
″……办公室李xx为后勤科科长……。"
李主任好像一个字没听进去，台下已是一阵掌声，这才将他惊醒，慢慢地拍了拍掌，由于是最后一个拍掌的，真是孤掌难鸣，其掌声变成了"啪啪"声，还引起了下面干部的一片嘘嘘声。
″刚才，市委组织部宣布了我局班子调整的决定，这是市委对我局的关心和支持。本次调整市委组织部做了大量的工作，按照党管干部的原则，严格执行了′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勤政务实、敢于担当、清正廉洁′的干部标准。局党委也研究确定了新的局领导分工和局机关科室的负责人的调整。刚才，丁副局长宣读了机关科室任免名单。从今天开始，同志们就都走上了新的领导岗位。希望同志们走上新的岗位以后，能够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真正担当起各自肩负的职责和任务，与局班子一道，为我局各项事业的发展做出新的更多更大的贡献。借此机会，我谈几点希望和要求，也是我在工作中的一些认识和体会，与大家共勉。一是摆正心态，勤思善学，做爱岗敬业的表率……。二足无论是新提拔的还是轮岗的同志，一定要保持清醒头脑，珍惜和把握机遇，正确对待组织，正确对待自己，尽快适应新的岗位，尽快做出新的工作业绩。特别是新提拔的科长，更要正确对待自己的提拔，时刻保持一颗平常心，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三是要在学习中不断提高自身的政治素养、思想品质，加强党性修养，始终保持奋发有为的工作状态，以强烈的爱岗敬业精神，努力干事，努力干成事，在工作岗位中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四是特别强的是务必廉洁奉公，勤政为民。
在这次班子调整中，有些同志想拉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搞歪门邪道，没门。
我这几天不在局里，很多人以为我去哪里玩了，躲起来了，其实我是向市领导汇报，并得到支持和理解，为了公平、公正、公开，请求市组织部派人来考察的。可有的同志还是想尽办法去找我，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我想在这就不点名了，请同志们自醒，自律。你们送的礼都放在局纪检组哪里，你们对照党章党规和中央八项规定写出深刻检查交过去后，将礼品领回。……"
"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廉局长话音刚一落，可会场内全体员工唰唰唰地站了起来，报以雷呜般的掌声，久久没有停下。
唯独李主任自感内疚，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会场。（2022.12.15）
作者简介：陈光拔，男，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人，苗族。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省农村金融研究学会会员；湖南邵阳市农村金融学会、市金融学会理事。长期在基层金融部门从事实践探索和理论研究工作，经常在中央和省级报刊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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