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少有
皇甫素红
在他的水果店买了三年的水果了，可他竟然从没有朝我笑过，确切地说，就没见他笑过，甚至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后来发现不仅对我，对其他买水果的顾客也是如此）更别说打招呼寒暄啥的。真是少有！
不笑就不笑，反正是来买水果，又不是来买笑的，只要水果好吃，价格公道就行。不像隔壁小超市的小老板娘，大老远地就冲着你笑，阿姨长阿姨短听得你齁死了，只想避而远之。
这个老板并不大，也就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上身穿一黑棉袄，下身着一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不太干净有点破旧的黑皮鞋。我实在想不起来他夏天穿啥，印象中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穿着的。个头应该还不到一米七，不胖也不怎么瘦，皮肤偏黑。一看就给人那种老实巴交的感觉。除了卖水果，他做的最多的是，从车上一箱一箱把水果搬下来，待车子走了以后，他再一箱一箱的搬进店里，然后拆箱，把水果一个个摆上货架，然后再把一个个空了的纸箱整齐地码放在门口……我家就在水果店的楼上，站在阳台上，他的这些蚂蚁搬家似的劳作我每天不经意间就能看到。店里没有雇店员，一直就他一个人，又当老板，又当店员，又当搬运工，真是少有！
他忙完了，若暂时没顾客，便蹲在马路边的路牙子上抽烟。
也许生活的重担压得他笑不起来；
也许繁忙的货物搬进搬出和买卖让他无暇去笑；
也许他想着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他侍奉，又或许他的的孩子正等着他挣了钱好去交学费……
有一次，我买的苹果中有一个是中间坏了，四周好好的，我拿去找他，他头也不抬，说：你重拿一个呗。我随手拿了一个。至于大小他也不计较。后来又遇到两次这种情况，只要拍个照给他看一下，也都是如此处理。
引起我对这个老板和这个水果店关注的是，原本楼下有三家水果店，开着开着，就剩他一家了，那两家悄无声息地撤走了。
最近疫情防控放开后，阳人越来越多，大家对柠檬和梨子的需求突然猛增，各大小水果店都纷纷乘机涨价。听说有的水果店柠檬卖到10元钱一个。我上周买苹果又吃到一个内核处坏了的，拍了照，便下楼去找老板，顺便也想买几只柠檬回来泡水喝，补充补充维生素。进了水果店，我直奔柠檬货架，看了一眼柠檬的价格，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我迟疑地问老板：这……是现在柠檬的价格吗？老板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我拿了4个，付了10元。
我没有和老板说坏苹果的事，我打算以后吃到坏的也绝不会再来找他换了。
这样非常时期，他竟然没有涨价！真是少有！
他的生意越发的好了，他也越发的忙碌，像极了田地里的老黄牛，不，充其量他也只能算一头不大的青壮黄牛，从日出到日落，不停地在属于他的这片田地上辛勤地耕耘着……
2022.12.23
（本期责任编辑：胥全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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