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又看见雪,它是从夜里悄悄地来,天亮的时候已经洒满了院落。
我是四点零六的时候被自己咳醒的,拉开窗帘,外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一直到七点半以后,雪才映入眼帘。
院子非常安静,雪就像一个少女,只是自顾自的飘着,直到有些早起的男孩子跑出去,三个孩子开始各自堆各自的雪人。让人心痒痒,计划早餐后也出去感受一下,儿时银装素裹的世界中打雪仗的快乐。
同一个时间段,父亲也起来了,打电话过来说:“他准备从地窖里挖些白萝卜,下午去二号,给我捎过来”。我说:“有雪,怕路滑,改天我回去取。”但父亲似乎没听到!
吃了午饭,靠在沙发上,看着院子里孩子们一个一个堆起的稚气可爱的小雪人作品,美滋滋地欣赏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思绪就飘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应该是元旦放假,上大学走那次,赶上这样的一场雪,父亲推着自行车送我,车子后面放着他给我炒的半袋子炒面。我跟父亲走在雪地上,踩出两行脚印,听雪在脚下咯喳咯喳作响的声音,感觉那场雪好美好美。
忽然,一阵阵重重的敲门声传过来,我赶紧让爱人去开门,肯定是父亲到了,他闲不住,竟然扛着5~6个大萝卜来了。他穿着我给他买的貂毛衣服,阿姨也穿的圆绒绒的,俩个人跟两个国宝熊猫似的,萌萌哒。
先把两位老人让到沙发上,给剥了小蜜橘水果吃,把屋子仅余的耙耙柑给阿姨装上,又给了两个人两条小毛巾擦手、擦嘴用,硬给父亲口袋塞了N95的口罩、梨、冰糖和小蜜橘,并让他俩都换上多一些防护的N95新口罩。
沙发还没暖热,父亲就闹着要去排队领中药,通知三点才开始领,我说:“把我的中草药给他们,不要去排队,人多,外面冷”。不行,非要去,我不放心,急忙披了外套追出去送,父亲在前面柱着拐杖在雪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阿姨在旁边找着雪虚好走的地方跟着。
远远的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颤颤独行的背影,不由得想起,台湾作家龙应台的文章《目送》: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看着他们过了小铁桥,挤进人群,排在长龙一样队伍的后面,心如刀割,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面,该让孩子们多么不放心,两位老人却还是童心一颗,根本不把这场雪当回事,还只当是散步一般轻松,让我把心悬在嗓子眼,疫情期间,但愿这雪能把“阳”驱散,让老人们平安出行,平安渡过这个冬季。
缘于他俩的外出,让我第一次在雪中紧张,对雪的喜欢頓消。因为还要去银行办昨天没办完的手续,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们坐上车安全到家,以后听话,在家待着,别再外出,把子女们吓个不轻,让孩子们担心不已,他们毕竟都是八、九十岁高龄的耄耋老人。时过境迁,这雪天、这雪路已是儿童的专属赛场,是年轻人的跑道,已经不再是老年人的乐园。
2022.12.29
6:33
楚丰华
作者楚丰华原名楚凤琴.祖籍河南许昌人士,67年出生于铜川焦坪,大学学历,供职于市铝箔厂,现已退休居住在老区。,作者自幼喜欢耕读于文字,曾有文稿在多家报刊、网络平台发表。希望在更多的文苑结识更多的文友,以便相互交流、提高,把更好的作品分享给更多的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