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原创首发)
《棋手和他的粉丝们》
作者/白丽芬
《两个棋手》(之三)
棋手老王和老李这对多年的搭档,在对弈时经常吵嘴呕气,却谁也离不开谁,就像一对欢喜冤家。午后,暑热正在减退,有清凉的海风习习吹过来,树荫下,粉丝们又把老李和老王围得水泄不通。今天,一反常态,两人一盘紧接一盘地下,周围出奇地安静。石头子堆满老王的盒子。斗到最后,老李八连胜。当真是令老王有一种难以承受的挫败感,佝偻着身子无精打采地离开了。
老王高个头,一米七五以上,不胖不瘦。有点水蛇腰,爱低着头走路。不修边幅,一头卷发,显得有点邋遢。可能是长时间盘坐的原因,裤子的腿弯处后面聚褶,前面鼓包,宽松的加肥裤显得有点大裤裆。走起路来怂达怂达的,臀部的裤褶子上来下去的像在给自己判作业。两只胳膊也向内弯曲着,萎靡低沉的情绪,似乎融入了他的背影里。活像个打不起精神的斗士。
老李和几个粉丝没有离开。正盯着老王离去的背影,老李调侃道:“就气他!八连冠。”接着一撇嘴对身边的人说:“这是生气了,堵得慌啦,看见没,要是赢了,那可不这样,笑脸扬起老高,走路倍儿精神! ”其实还的确是这样。有一次老王五局三胜,那次的离开是神清气爽的,挺起来的腰杆都能让他长高一公分。其实任谁输棋都会很不舒服的,有几次老李输棋就对别人说是故意输的,说是照顾老王的情绪。究竟是不是有意为之,不好评论。
这会儿,太阳被远处的楼房遮住了半边脸,人们还没有散去,正在分析老王的棋错在哪里。并且猜测他一定心里头过不去,老在琢磨这棋是怎么输的。到最后,大伙说,老王心重,没看就连走路都像琢磨事儿似的,也不能总嬴他,别把他憋闷坏了,十五半招地叫他嬴一回,别打消他下棋的兴趣。可是老李阴阳怪气地说:“我凭什么让着他?谁让他技不如人了。二十年前,听说他骄横的很,大家伙都敬着他,那时候下棋他都让人家俩仨棋子的。这回我让他扬吧不起来。老下棋,就是不长进,废物。怪谁?还忒爱玩,怕输就别玩,玩儿了就得接受事实。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呢,老想着超越我,可惜,赢不了,总输棋。”老李像个小孩子似地调动着一边的嘴角做出个傲气又俏皮的鬼脸。
说实话老李是个厉害主,市里象棋比赛得过第二名。说话调门高,有点公鸭嗓。他十分满意自己的棋艺,是个非常有自信的人。眼睛不大,单眼皮,和老王的眼睛倒是挺像的,不过要小上一圈儿。个头也比老王矮。身子骨很结实。面部表情丰富,调皮的眼神里透着精明,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都很轻松。他是个受人关注的主。今天,他们的话题很多,直聊到看不见夕阳了才肯散去。
第二天下午,天气晴好。老王如约而至。来的时候脚步轻快,说实话,很少见过他的大长腿走路这么溜。并且,今天一反常态,开盘就嬴,连赢三盘之后,立马不玩了,让给了别人。自己个儿坐在那里乐呵呵的,心潮翻腾,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地回味着,尽情享受着嬴棋带来的快感。粉丝老吴也没忘贴过来夸耀他王哥几句。他问老王:“大哥昨晚上自己研究棋谱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厉害了!哥,我敬佩你。”接着对大家总结道:“你看看我大哥今天的表现:第一局闷宫,厉害。第二局双车占肋道,精明。第三局马挂甲,迎顶炮,沉底车绝杀。神了!”老王不做声,只管笑咪咪的眼睛向着远方。
接下来的这天下午,老李和老王两个人达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拿起棋子就算数,落子无悔。这可制约得老王很难受的。老王下棋慢,爱思考。可是老李现在不干了,一个劲地嚷嚷:“你倒是快点呀,想啥呀!赶紧走哇!”把个老王催的直拧屁股。后来变成只要摸到棋子就算数,必需走。这回可就热闹了,人们七嘴八舌、开始在两个棋手间乱支招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一点都不假,变幻莫测的棋局在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中正发生改变。大大地影响着两个棋手的思维和自我判断力。在诸多的纷扰中老王迷糊了,还哪里有拨云见日的本事!眼瞅着处于劣势。也不知是哪来的那么大的气,老王掀翻了棋盘子,唔嗷呼喊地炸了毛。老李也不甘示弱,大声地嚷嚷,问他干嘛掀盘子?下不过还带掀盘子的吗?跟个娘们似的!老王辩驳几句后,就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就在老王气冲冲离去的第二天午后,老李带着棋盒子早早来到公园。没有等到老王,也没有看到粉丝们。他打了个电话后离开了。第三天下午,老李又老早的到了,老王还是没有来。粉丝们陆续地上来了,跟老王说劝不回来,老李说:“爱回不回来,咱们继续玩,没他还不做槽子糕了!”老吴劝说老李还是打个电话吧,他一准会回来的,都十几年的交情了,不能就这么掰了。聂老爷子也帮着打擦边球。然而,老李说老王是没脸回来了。这次,老王的离开,还真让这群人觉着不习惯了。尤其是老李,他总说老王是他的开心果。老王不在,着实把他闪的不轻。虽然每天依旧下棋,但是缺少老王在的时候那种活跃的气氛了。这些人分明都在等着盼着老王回来的那一天。
(待续)
作者简介:白丽芬,笔名悠悠,网名飞雪。《都市头条》西安头条编辑。黑龙江省克山县人,现居秦皇岛。酷爱诗词,自2021.1.11日至2022.1.11日止,在都市头条等网络平台,发表诗392首,词196首,散文1篇。用小诗打扮生活,开心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