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爆米花老人
文/元旦达吉
一天的忙碌,在出租车停靠小区门口时才算结束。恰巧车子被朋友借了去。下了出租车,零钱也付给了司机。到小区门口,发现暮色比我先赶到了小区的院子里。初冬的寒气也随之赶来。
几步之后,在小区门口边,竟有微弱的火光闪烁。再向前几步,一个黑影在一团小火中忽亮忽暗。是爆米花老人,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身影了。他上身宽大黑色的衣服,将整个人裹了起来。头上戴的黑毛线帽,将他瘦长的脸缩紧得更加消瘦。黯淡的脸,在晃动的火光中被烟雾抹黑。
他身边堆着一撮牛粪,爆米花散落了一地。这让我迅速回想起了小时候提着牛粪,向家人要一小缸子米,奔向爆米花老人的记忆。兴奋地让爆米花老人炸出一锅米花,此时已经没有了。小时候对火焰中转动的圆锅,既害怕蹦出的巨响,又期待瞬间将长带子充满爆米花的喜悦。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有爆米花的场景在脑海里,我就停在爆米花老人跟前,可他跟前没有一个小孩。我踩着零散的爆米花,开始翻兜里的零钱,翻遍所有的兜后才想起来,我没剩零钱。爆米花老人已经察觉到我迟迟不掏钱的缘故。我停止了翻兜,在微光中,瞄着爆米花老人深陷的眼窝说:能刷红包吗?我没带现金。
“我不会用那个呀,我的手机只能打电话。”他的回答比火焰燃烧的窸窣只大一点。老人顺手抓起了左手边半小袋爆米花,伸向了我:你吃这个吧!。
我正在犹豫,他又补了一下句:好吃,给你。
我竟然接过手里。
我道谢,老人面无表情。像是夜里的寒气冻僵了他的脸。转身离开时我回望,老人整合黑色的身影融进夜色,零光的火星像夜里的寒燎。
到家,我背靠沙发,闭目片刻。猛然睁眼,攥着20元,在夜色中找到爆米花老人,拿了两袋。他脱掉手套,探出黝黑的手,用黑色如铁的手指捏住10元,递给我,我接过钱。此时,火光将老人的嘴角照成了上扬的亮光。我转回身,踩着散落的爆米花离去。
融化的白石子
母亲显得的有些异常,早早地就归来。
比往常抱我们抱的更紧。
从我们睁眼起,我俩只会动辄哭泣喊饿。全靠母亲喂饱我俩。
高原的春天总会珊珊来迟,天气早就暖和了许多,但小草只是钻出了半截脑袋。太阳就像引燃的火球,火红火红的。湛蓝的天空上只有几朵闲散的云朵。暖暖的阳光照在小草嫩尖上,欲要全身钻出地面。身边的石头吸收了一些阳光,我们也暖和了些,风轻盈地吹着口哨。
可,母亲为何要盖住这些景物,不让我们仰望。
突兀,天空脸色转阴。一颗拇指大小的白石子击在我们身边的石头上,瞬间溅起白色的碎渣。紧接着,又有更多的白石子砸在我们身边,母亲丝毫没有动弹。只是把头压低,像是俯首迎接。
最终,有一颗白石子击中了母亲的身体,也许是因为我俩贴近她的身体,清晰地听到一声发闷的响声。母亲发出一声积弱的吱吱,像是叹息。当更多的白石头击中她的身体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她连连发出的哀鸣。
白石子落到地面跳跃着发出嘈杂声,不断的从高空中击到地面的石头和母亲的身上。母亲只是将头压的一低再低,直到听不到她的低鸣。不再动弹。
一切都在白芒和窸窸窣窣的嘈杂中结束。白石子不再从高空中坠落,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嘶鸣,母亲却不再作声。我俩通力顶开母亲盖在我们头顶上的躯体。身边都是白石子,很冷,很硬。
母亲温热的体温逐渐消失,变得僵硬。周遭坚硬的白石子渐渐融化,化成了水。原来母亲是那么强硬,白石子那么脆弱。死寂的乱石中,小草垂头默哀,只有两只雏鸟仍在悲鸣。
作者简介:
元旦达吉,男,藏族,青海省玉树人。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三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班学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玉树州作家协会协理事,玉树市作家协会秘书长。《小小说在线》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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