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老太拍写真
文/庄丽雯
半个月前，女儿的中学同学凤姑娘来电，说13一16日深圳万象天地剧场有好看的话剧《春逝》，据说是北京来的演员。俺的春心萌动，欣欣然答应一同前往，正好周三的课暂停，就决定周三出发，当天晚上看话剧，周四回，不耽误周五的课。
虽然有疫情，但刚刚放开不查核酸了，心里感觉还是挺爽的，加之有凤姑娘神操作，网上订车票，剧票。为了我的二日游有意义，还订了当天下午圣诞写真拍照。先生给我们订了酒店，但反对拍写真，出发前还让退掉。
12月14日天冷细雨，早8点起床，收拾行李，其实也没啥，凤说她带化妆品，我也没拒绝，听年轻人的，我只带证件、雨伞、水壶，还有一条白围巾和一包便药，拎包就走。先生开车送站，在检票口与凤姑娘汇合。
长话短说，直奔主题。下午3点半来到深圳万象天地二楼的海马体照相馆，一看都是二、三十岁的美女，我让凤姑娘拍，她说明年跟女友们拍闺蜜照，这次给我本命年纪念。好吧，服从安排。挑选服装，加长红毛衣，领口大，一边还露小香肩，扯左边右边露，拽右边左边露。熊腰藏在宽大的毛衣里，可虎背还是遮不住。
接下来更是笑死人了，一个女的给我整一个小屋里头，让我往下脱，我说：“这咋整啊？这毛衣也不够长啊，大腿露出来了，这也太短了。”她隔着帘子递了一个红毛裤衩，是齐腿儿的，宽脚儿的大裤衩子，毛裤衩。又穿上长筒毛袜，中间露大腿、小腿和膝盖。这也太潮了吧，60年来第一次这打扮！
20分钟后开始化妆，年轻的化妆师手脚麻利，说话温柔，沟通能力强。又是刮眉毛，又是贴睫毛，描眉画眼，努力使我的眼睛变大。
戴上帽子，头发吹向耳边，打造风尘仆仆的感觉，一顿捯饬。我戴上眼镜一瞧，受不了这夸张造型，简直是风雪夜归人！白色线球帽我还不会抗拒，这应归于五岁时在吉林江边以天主教堂为背景的一张照片，穿大衣戴棉帽，帽子两侧垂下两条线球，可打结收紧，起保暖作用。我迫不及待用手机自拍，要求把两边飞起来的头发弄收敛点。
5点钟进入一个5平米的空间，工作人员在布景。隔壁也有美女在拍，中间用布帘子拉上，各拍各的。
摄影师是位30岁左右的小伙子，先试镜头，我的眼镜片反光，凤姑娘去拿了副不带镜片的金边眼镜。我是任人摆布，一会儿拿苹果，一会儿举礼盒。摄影师拍摄老练，动作娴熟，我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微笑，笑大点，再大点。闭嘴，脸向左侧，再侧点。收下巴，眼睛向上，再向上点，看镜头……坐下，双腿向一边摆，如同我小学三年级老师给摆的喜儿扎红头绳造型，腰背挺直，可身体支持不住，摄影师见我右手撑地，说要收起手，失去支点，重心不稳，艾呀妈呀，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我的左大腿骨头好像关节错环了，有旧伤的老腰也拧巴得酸疼起来，脚也抽筋了，艾哟，艾哟直叫。摄影师看我实在做不了高难动作，就说那就怎么舒服怎么坐吧，我换了个姿势，双腿向前伸直，好受多了。摄影师拿了几个绿毛线小圣诞树指套，我套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上，被迫摆剪刀手，双腿交叉，我实在不情愿，太小儿科了，不是我的风格呀！可既来之则拍之，还要了圣诞树🎄 道具，一片红中一点绿，突出主题。让凤姑娘拍小视频，边比划剪刀手边用英语唱“祝你圣诞快乐”！哈哈！老玩童渐入佳境！
接着又要金鸡独立单腿站，左脚站不稳，还没几秒，就失衡，身子左右摇摆起来，我要求换右脚，这回好了，很配合，还自创意，来个双手拿礼盒，侧身后踢左腿。摄影师又让再抱礼盒盘腿坐，一只手还拿个小礼盒，艾哟哟，装嫩，又怕走光。想想十岁时还当过体操队员呢，五十年过去，腿脚不利索了。
“换头饰”，我的思绪又拉回到现实，来只鹿角发夹吧，红色的镶金星，凤姑娘拿来道具给我戴在头上，我就是只吉林梅花鹿，趴在红色爱心抱枕上，双腿后举，双手托腮，俏皮状。这个动作不累，35年前在汕大校园草地上拍过这样的动作，也是穿毛衣，红黑相间的。
最后还戴上我的围巾拍了两张。经过40分钟的摆拍，圣诞写真终于完成了。
上大学时，班主任贲老师说过：你们以后会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理发师，另一个是摄影师。这回是领教了，一顿折腾，才选出四张对得起观众的。
圣诞新年到来之际，接受同学的建议，将拍照经历写出来分享给朋友们，幽一默，纪念2022年疫情期间的一点光亮。去享受生活吧，好好爱自己。明知后期是给修片拉皮美白，咱自欺欺人哈，看着养眼就行。照片，照骗，轻龄你懂得。生活需要仪式感！
最后，感谢凤姑娘晓之以理带我飞，24日上午还叫骑手送来网购的相框，平安夜锦上添花。感谢海马体的工作人员化老朽为神奇，让俺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脚[偷笑]，红背景还加上点点雪花，太贴心了。我生于长春，出生那天天上飘下片片雪花。那是1962年的第一场雪。
丽雯
2022.12.23夜初稿
24日修改
附同学鼓动文字及感言：
拍照这事是个写作的好素材，很多同龄人都没有体验过，你可以写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写出来很精彩的。这是一段难得的经历。生活就是需要不断的去尝试新的体验，这才能变得更丰富多彩，更有意义。于己多了份美好的回忆，于人有更多的参考和启发。写得好！更重要的是做得好！
【作者简介】庄丽雯，高校退休，汕头朗读者成员，曾获汕头演讲大赛二等奖。散文、诗词作品散见于各级报刊、杂志。近期作品多见于《岭南作家》《作家诗文》《作家专刊》等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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