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676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野外的风
铁裕
我正在睡梦中，被野外呼呼的风吹醒。我侧身倚着窗子，竖着耳朵细听，哗啦啦，嗟呼呼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响彻着、喧嚣着。我知道，又是一场由各路诸侯汇聚的风，在呼呼的作响。
风虽然无形，但却是一首清澈流动的抒情诗；
风虽然无声，但却能使四季缤纷而色彩清朗；
风虽然无味，但却能让人嗅到那浓郁的馨香；
风虽然无体，但却能让秋天的落叶四处飞扬。
风从野外刮来，性子也很野，甚至有些下流。它一见到杨树、柏树、杏树、桃树、李树，就抱着摇晃；它一碰到野草、藤蔓、鲜花、竹子，就撒野；它一遇到河水、溪水、泉水、井水，就戏弄；它一见到女人、杨柳、樱桃、石榴，就抚摸；它一碰上石块、树桩、草棚、房子，就咏唱。
风的手脚最多，见什么，弄什么。然而，弱的风，小的风也会被树枝扯住头发，被房屋碰破脸面；被石墩碰着腿脚，被篱笆拴住衣服；或是掉在水沟里，或是掉进古井，被淹得呜呜哭号；风有时也显得有些痛苦，有些悲伤。
风一哭，往往哭得昏天地黑乱七八糟；
风一气，就会卷走堆在房外的麦子苞谷稻草；
风一笑，就会在山里奔跑在水上嘻戏或是来回跑在房上；
风一急，就会撒野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和卷着它能拿走的东西在空中飘扬。
总之，风见什么都吹、都拿。只要拿得动、吹得动，它都不放过。有一次，刮了一场大风，将村里收割好的麦子几乎刮走，拿不动了，就撒了一地。或是挂在一棵棵杨柳树上，弄得杨柳树一副狼狈相。又有点像孔明草船借箭，它跑来跑去，就是在向人们显示它的跋扈飞扬。
还好，那场风是走直路，要不然村里人可就惨了。你想:它要又走几个弯路，卖几个关子，可以将麦子卷到子虚之国，乌有之乡。
在乡村，刮风是常事，但风也有它的益处。比如它可以将草吹绿，将花吹开；将斜着的树吹直，将乌黑的云吹开；将昏昏欲睡的人吹醒，将平静的水吹笑；将寂寞的草吹乐，将炎热的天气吹凉。
在野外的大树、老树，被风吹得最多，也吹得十分沧桑。
有一次，我看见一棵苍劲的古松，粗壮的躯干上显得粗糙、凸凹，那裂开的树缝就像无数条交叉纵横的岁月，在向前流淌。
我想:到底是北风吹得多，还是南风吹得紧？也不知是东风吹得凉快，还是西风吹得舒爽？
一年四季，风都在吹尘在扬土；
只不过是，风带给人们的心情却是不一样；
春夏的风，它能将花草吹绿将大地吹得一片苍翠；
秋冬的风，好像早已没有正事可做让人感到是那么的清凉。
我经常坐在野外听风，那声音有时如万马奔腾，有时又似百兽嘶吼；有时犹如鸟儿呢喃，有时又像二胡独奏；有时又似小女子低低沉吟，有时又像诗人仰头咏唱。
我想:这风肯定是从天空和大地的两肺叶间鼓捣出来的绵绵不断的气息。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那声音有的像哭泣、嘻笑；
那声音有点像悲啼、怒吼；
那声音有的像低语、呼喊；
那声音有的像叹息、哀怨。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万物的面孔，在随着风声怒，随着风声喜；随着风声悲，随着风声哭；随着风声笑，随着风声唱。
我陷入冥思，我痴痴的想:
这肯定是盈盈的天籁，不然怎会如此的丰富、深邃？
这肯定是深厚的哲理，不然怎会使人们思索、顿悟？
这肯定是清丽的歌声，不然怎会这般的婉转、悠扬？
这肯定是自然的物语，不然怎会有这些语言、音响？
这就是风，大自然奇妙、深邃的风。它不但会散发着奇异的芳香，还有着奇妙的韵律；这肯定是水清脆、甜润的鸣奏，不然怎会有这样醉人的诗情？这肯定是从遥远的古代传来的，不然怎会有幽幽的古意？这肯定是从历史上游，不知是哪位诗人、哲人临风沉吟、思索时，吹到了现在；这肯定是哪个幽怨小女子的叹息，伤感和悲伤。
这是大自然中放浪形骸，无拘无束的风；
这是远古祖先深切淳朴、善意古朴的风；
这是现时代生活中亲切、温暖洒脱的风；
这是山野中最真实雄浑、奔放民间的风。
一场风往往会改变一些事物，甚至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你看在一场风中，村庄原来的气息、风味、习俗会被吹走，而从来没有见到的事又会出现。你看，昨夜那个光棍汉奶一口做的美梦又被风吹破了；那个男子在自家屋里，闻到了另一个女人的体香；而从大城市吹来的美味佳肴的香味，在村庄里弥漫着；从村外吹来的风流韵事，在一些人的嘴里津津乐道；从远方传来的笑话，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某个特区传来的经验，让人好些人家致了富，对生活有了希望。
人们都希望风吹着，将外面的许多有趣的事吹进村庄。当然，有时候也会推进一些枯草、树叶；吹进一些废纸、破布；吹进一些泥沙、粪便。我想:
从村里吹出去的风还会吹回来吗，会不会和从前一样？
在外面四处吹刮的风是否已改变，会不会有些古板和反常？
那些有着丝丝禅意的清风会不会，重新使庄稼以一种方式成长？
那些在山外见过许多世面的山风，会不会在远方带回来村人们的希望？
等风停后，我仔细找着从天上飘落下来的东西。那些枯草、树叶告诉我，已经进入了深秋；那些废纸、旧报上的内容告诉我，曾经发生的一些陈年旧事，还有一些公开的隐私，不是秘密的秘密；那些破布、沙尘告诉我，在世界的某些角落，还没有解决生活中的困难；还有北方的沙尘暴，还相当严重，如果不注意环境保护，人类的生存前景堪忧。
在另一场风里，我仿佛看到一群美丽的女子，在距我很遥远的地方嬉戏、玩耍。她们一个个婷婷玉立，如出水芙蓉。我不知道她们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还是魏晋南北朝的；不知道是五代十国的，还是辽宋夏金元明清的；不知道她们是波斯的，还是印度的。反正美得迷人，美得勾魂，美得令人向往。
恍惚中，我幻化成一阵风，翻山越岭而去。在她们的香体上摸个够，享受个够。正因为一阵风，卑微的我，不可抑止的欲望得到满足，我满怀激情的为她们歌唱。
一阵风刮过后，我不知它留下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它带走了什么？
我想:春风是什么颜色？夏风是什么性格？秋风是什么体型？东风又是什么模样？东南风和西北风，是否经常征战、杀伐，开土拓疆？
我最想知道的是,在所有的风中,有没有女性的风？如果有，是否也像女人一样,有美丑俊俏？如果有，是否也有温顺、贤淑、善良,或者泼辣凶悍，甚至是疯狂。
在刮风的时候，我总是把自己扶正；
在刮风的时候，我总是认真把握好风向；
在刮风的时候，我总是认真的听它们的一呼一吸；
在刮风的时候，我同样是认真的看着它们的一笑一颦。
我还很幼稚、肤浅，扎在人间的根还不太稳。还得向风学习，向水学习，向花草树木学习，它们是我的老师，我的榜样。
我不清楚风意图是什么？它如此长久的吹着,究竟要干什么？但在我看来，村外的山野还是那样的巍峨、雄浑，连绵不断；村外的河流还是和昔日一样，不停地向前流淌；村外的路还是向着每一座山野、村庄延伸，没有哪一条折返回来；村外的土地田野还是一块块，一亩亩地躺在苍天之下，原封不动；村外的那些苍松、古柏们，也是没有挪动半步，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呼呼吹刮的风，经过了谁的世界，撩过了谁的胸膛？
呼呼吹刮的风，洗过了谁的灵魂，住过了谁的老房？
呼呼吹刮的风，弄懂了谁的性格，知道了谁的顽强？
呼呼吹刮的风，探知了谁的秘密，看到了谁的形状？
我有时独自在野外，痴痴的望着蓝天、流云；望着山野、河流。独自想着:难道风要改变的事物，就是吹绿吹枯一季又一季的草木？难道风的意图就是要把一茬又一茬的人吹老？难道风的心思，就是在夜深人静时亲吻月亮？
也许，风关心着一片流云的流逝，一粒沙子的归宿；也许，风在想着一只虫子的命运，一棵树的生长；也许，呼呼吹拂着的风，希望将万物滋养。
野外的风，走不出俗世的尘土；
野外的风，会将人的寂寞诠释成人生的希望；
野外的风，有时也像个醉汉在山野田间自由地游荡；
野外的风，在它的喜怒哀乐中其实也寓意着万物生灵的无常。
编辑：叶子 莹心美编：惜缘
文字审核：惠玲玲
制作：瀛洲居士
图片音频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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