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江河畔的思念
——纪念芦甸逝世四十周年
诗/张维舟
正月里,空气中还湿淋淋,却挡不住春天的到来,看柳条上绽开了新芽,星星点点的迎春花羞涩地躲闪在绿丛中,而鲜艳欲滴的红茶花则着实像点燃的鞭炮轰轰烈烈的开着。
我漫步在鹰潭滨江公园的小径上。
我驻足在公园的文化墙前。
文化墙是是石质浮雕,右侧展现鹰潭的历史变迁,左侧是鹰潭的历史人物。
左侧的右上方是一个潇洒倜傥的青年的肖像,只见他鼻梁高高,眉宇间蕴涵着勃勃的英气。此刻他似乎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们,又好像眺望这近百米处缓缓流淌的一江春水。他在思索,思索对家乡的父老说点什么,对温柔慈祥的母亲河说点什么。
仰望他,我心潮起伏,眼睛湿润了。
他就是芦甸,原名刘振声(1920—1973)贵溪塘湾芦甸村人,“无产阶级文艺战士和著名诗人”。
芦甸是一首歌,一首昂奋的歌,一首悲怆的歌,一首响彻天宇的正气歌。
芦甸是一幅画,一幅精神世界绚丽多彩的油画,是一幅泼墨如云的大写意,也是一幅曾一度蒙上尘垢的误读的书法长卷。
芦甸是一碗酒,一碗为英雄出征壮行色的酒,又是一碗淡如菊的茶水,滚沸而芳香。这是同亲友、战友、朋友、家乡的父老和海内外的同胞们促膝谈心饮用的茶。
芦甸是一把铜号,号声响彻天外,号声中千军万马冲锋陷阵;芦甸又是一支芦笛,吹奏着“流不尽的信江水,流不尽的母亲的眼泪”,余韵袅袅,哀婉而凄清。
我们不会忘记,1936年,正值抗日战争爆发的前夕,十六岁的他,就在这信江河畔,告别了含泪为他送行的寡妇母亲,毅然而决然地走上了救亡图存的征途。
我们不会忘记他在黄埔军校的日日夜夜。
我们不会忘记在成都,他目睹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政权腐败,政治黑暗,国统区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与此同时他受地下党的教导,读了《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论持久战》等经典著作,毫不犹豫地辞去黄埔军校教官的职务,同新婚妻子李嘉陵一道到偏僻穷困的山乡教书,宣传抗日救亡,同时又在地下党领导下,组织《平原诗社》,出版《平原》诗刊,传播进步文化。
我们不会忘记抗日战争胜利前夕,他和妻子李嘉陵卖掉自己所有的家什,自筹资金,携带重庆中共南方局的介绍信,跋山涉水,历尽艰险到湖北中原解放区,先在李先念的新四军五师工作,接着又调入王震的八路军三五九旅,担任王震将军的秘书。
我们不会忘记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悍然撕毁停战协议,以三十万的兵力围攻中原解放区,揭开了全面内战的序幕。我中原解放军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开始了向延安方向运动的大规模的战略转移。这在党史和军史上被称为“中原突围”,其惨烈悲壮是极其罕见的,毛泽东称其为“第二次长征”。芦甸和她的妻子经受了这血和火的洗礼。芦甸的诗歌作品大部分写于这个时期,这些经过战火淬炼的诗歌充满了革命英雄主义气概和一往无前的战斗精神。芦甸的作品没有时下畅销读物的“哥啊”“妹啊”“过一把瘾就死”的缠绵浪漫,也没有陶渊明王维那般闲适冲淡,却有对祖国对人民对民族的大爱真情,有对历史对社会的担当。鲁迅评价青年革命诗人殷夫的诗集《孩儿塔》说:“这《孩儿塔》的出世并非要和现在一般的诗人争一日之长,是有别一种意义在。这是东方的微光,是林中的响箭,是进军的第一步,是对前驱者爱的大纛,也是对于摧残者憎的丰碑。一切所谓圆熟简练,静穆幽远之作,都无须来作比方,因为这诗属于另一世界。”对芦甸的诗歌作品也应作如是观。
我们不会忘记,新中国成立之初,芦甸以火一般的热情,投入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他担任天津市文联秘书长,接着又协同阿英(钱杏村)一道筹建华北文协,任常委,主管文艺创作。在极为繁忙劳累的行政事务中还挤出时间写作,创作了剧本《第二个春天》,中篇小说《浪涛中的人们》,和许多诗歌。讴歌党领导下的人民革命,讴歌社会主义改造,讴歌新时代新风尚。
我们更不会忘记芦甸和他的同志为了克服文艺界长期遗留下来的教条主义、宗派主义等不正之风,公式化、概念化、以及违背艺术规律错误导向,支持胡风的以鲁迅为代表现实主义文学传统和文学主张,结果在“反胡风”的政治风暴中,芦甸被打为“胡风反革命集团骨干分子”,身陷囹圄,长达十年,“文革”中又被送进天津杨柳青农场劳动改造。1973年3月31日芦甸在天津病逝。
我们不会忘记1980年9月,“胡风冤案”得以平反。1982年6月23日阿垅和芦甸追悼会在天津举行。天津市委宣传部部长孙福田致悼词,悼词称芦甸为“无产阶级文艺战士和著名诗人”,称赞“阿垅同志和芦甸同志,热爱党、热爱祖国、一贯忠诚于革命的文艺事业,即使在受到错误处置的时候,依然坚定自己的革命信念相信党的伟大、光荣、正确,毫不动摇.”。
太阳出来了,阳光廓清了阴霾,天空湛蓝,白云悠悠。
“面对芦甸,走进芦甸,我听见时代急切的呼唤:人道,理性,正义,宽容。”我听见“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这振聋发聩的警示。
面对芦甸,走进芦甸,我发现一种精神——热爱祖国热爱故乡热爱人民的精神;对党、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矢志不渝、不忘宗旨勇于担当的精神;光明磊落,坦荡做人,不为名利所动,也不为政治高压屈服,坚持真理,宁折不弯的精神;求真务实,真抓实干,一步一个脚印向既定的目标前进的精神——这就是芦甸精神。
历史的尘封能在短期起作用,光耀千古的是芦甸精神。
在文化墙前,我仿佛听见芦甸深情地吟唱:“流不尽的信江的水,流不尽的母亲的眼泪……”
正月里,空气还湿淋淋的,却挡不住春天的到来,看柳条全绿了,迎春花从绿丛中涌出,
闪亮登场,茶花则着实像点燃的鞭炮轰轰烈烈的开着,开满山坡,开满大地……
张维舟,河南孟州人,鹰潭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退休),长期从事文学理论、现当代文学教学和研究,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芦甸评传》、散文集《读书杂谈》、《守望》,与人合著《天涯三人行》、《芦甸诗文选》等。《芦甸评传》填补了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芦甸研究的空白,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史料价值和文献价值,获江西省写作协会一等奖。《读书杂谈》获中国伯乐文学研究所(北京)一等奖。《和谐论与整体观》收集于《海峡两岸道教论坛论文集》。此外,在国内各级报刊发表一百多篇文章,近几年又在海外华人报刊发表文章近百篇。主编过《星耀北极阁》和《道文化纵横谈》,参与《月湖文史》编辑。张维舟是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文艺理论家协会会员、鹰潭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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