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文起
屈原说:鸟返飞故里兮,狐死必首丘。是说鸟到晚上都要返回到自己的故居,狐狸死的时候头朝自已住过的山丘。动物尚切恋家,何况人乎!故乡的人文情怀,风土人情,给游子们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乡音、乡情、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已经融入到游子的血液中,我们这次來悉尼已有两年多了,想回家看看,于是女儿给买了机票。
从悉尼到上海
我们买的机票原来是2022年6月1日的,由于当时上海的疫情开始严重,就改签成9月7日。按照要求在悉尼登机前要做两次核酸,第一次在9月5日,第二次在飞机起飞当天。
9月5日一早,女儿带我们去North Ryde一家做核酸的网站做了核酸,一切都很顺利,两个小时之后结果出来了:阴性。
9月7日我们清晨四点起床了,天刚蒙蒙亮,女儿女婿开车送我们去悉尼机场。外孙女坚持要为我们送行,因为车上行车多坐不下,再说时间太早,我们劝她不送了。外孙女含着泪水,送到我们门口,直到车开动了,才依依惜别。外孙女告别时的情景一直在脑中縈怀。
车行近一个小时,我们来到机场,由于时间还早,在做核酸的地方没有等多长时间就顺利地做完了,趁着等结果的空儿,我们吃早点、排隊托运行李。女儿买了快餐,我们在托运行李附近一个人员较少的地方吃了早餐。这次从国内来澳洲已有两年七个多月,五冬六夏的衣服大部分都要带回家,所以整了四个行李箱。值机人员8点多上班,等候托运行李的乘客排了不短的隊伍,但手续办理不慢,十点多钟行李托运办理完毕。按航空公司规定,每件行李不超过23公斤,我们的几只大箱都没超重。在行李托运处,每位乘客都用自己的手机扫了“海关码”。(这个码重要,回国隔離时不能少)。
进海关了,与女儿分别,心情十分不好受。老伴忍住泪水,強颜欢笑,其实在分手前已经偷偷地哭过几抱了,真是捨不得也要捨,分不得也要分。海关大厅里人头攒动,各个航班的乘客都在此处通关。宽畅的大厅被隔离成八个通道,每个通道长度足有l00米,人流走来走去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海关检验处,检测顺利通过准备登机了。我们在机场免税店买了三瓶免税红酒回国送人或自己喝,然后登机。进入机舱,立刻意识到国内防疫的严峻。青春靓丽的空姐不见了,她们一身大白,严阵以待,渾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大部分空姐头戴面具。她们动作娴熟地帮助乘客安放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帮助乘客核实坐位,乘客也是个个低声细语,没有了疫情前的喧嚣。中午十二点飞机起飞,机舱内鸦雀无声,由于大多数乘客今天起得早,看来都比较困乏,都在闭目休息,聊天的寥寥无几。热食是不供应了,每人两盒小面包、零食在乘客登机前已经放在了坐位上,每人一瓶矿泉水,如果不够喝可以再要。飞机飞行十个半小时,北京时间7日晚8点31分到达上海浦东机场。飞机停稳了,不见乘客下飞机,大约过了一刻钟,乘客才陆续向前移动,据说是一部分一部分顺序下,免得拥堵。下飞机以后先扫“海关码”,里边记载着乘客的有关信息。然后去做核酸。乘客们沿着机场设置的通道向前,一会上楼一会下楼,扫完了海关所需的信息以及你在上海隔离所需的信息。终于可以提取行李了。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取完行李后被分到不同的大巴车侯车区。半小时后,大巴车到了,我们被送到闵行区都市道l600号医学观察点。車开出近一个小时,我们到了一个大而无当的院子,里面有几排大楼,看起来以前可能繁荣过,而今显得败落了,像是过去的軍营,拟或是劳教中心?
在上海的隔离点

下车后,大白大夫们要我们填六种信息:这家观察点要求写的三页有关每位乘客的信息;登机卡;护照号;防疫码(这是最难办的),对于刚从国外归来的人,从來没听说过。好心的护士们见大家满头雾水,答应替我们一起办理。然后,交费入住。这里的房间每晚260元,歺饮每人每天104元,不算贵。把行李搬进房间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疲劳过后反而睡不着。
在这个观察点住七天,如果你的目的地社区七天后有車闭环在当地接送(一定有目的地社区开据的证明才行)并且无阳性症状,七天后就可坐火车或飞机返乡,回到家再自我隔离3天,这就是我们说的7十3隔离政策;如果目的地社区不负责闭环接送,只得隔离十天才可以自由,这就是我们说的10十O。至于浙闽滬可能还另有政策。七天的核酸检测共有五次: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五天和第七天。由于第七天解除隔离是午夜,所以离开这家隔离点的时间是第八天早晨六点。
隔离点吃住都还不错,但是在个房间里24小时不许跨出大门一步,对大多数人来说恐怕是第一次感受到自由受到了限制,好在时间不长。前两三天还可以勉强能忍受,到后來就度日如年了。对于我们不巧的是,隔离第四天,在测试核酸中发现老伴有点转阳,医生决定把我们送到金山区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治疗,我作为密者一起入住。
下午两点左右,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据说这是原來的金山区传染病院)的120车來接我们。我们被告知必须把房间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带走,否则一律焚毁。我们把四个大箱子挤在救护车里,开车约40分钟到达金山区临床中心。(疫情期间回国尽量少带东西,由于可能随时转移,东西多了,很不方便)。金山这家医院外观很漂亮,院内有好几处别墅式建筑群。住在别墅群里,每间房费每天两千元。我们不是富翁,不敢问津,只好住进了比较简陋的木板间:两张病床、两个床头柜,一个简单的卫生间而已,这家医院不供给任何洗漱卫生用品,医院内有个小卖部,卫生纸,牙膏,牙刷,毛巾等日用品可以上网购买,比正式商店稍贵一点,倒是可以接受。歺饮、药物、每天每人两瓶饮水都是从墻上切割出来的一个洞里递进來。
九月十二日,天气预报说台风“梅花”可能会影响上海,院方怕木板房漏雨会对患者的人身安全造成影响,决定把木板房里的患者转移到大楼里,我们又托着四个箱子上了车,没有多远就到了A2楼,住在了47床和50床。同屋里还有从加拿大回來的一对年轻夫妻。房间约40平米,我们分两头住,倒是相安无事,还剩不少空间。这里比木板房舒服多了,至少可以透过一小块玻璃窗看到外面的阳光、树木。每天护士不定时查房,至今(从9月11日入住到9月19日)我们在这里住了七天了共做了四次核酸,新冠只能静养,无治疗的药物。年轻人一般七八天可复阴,年岁大的复阴缓慢,十天半月的,个月二十天的也说不定。复阴后再回到酒店隔离七天,如无反复就可打道回府了,我们企盼着。
张文起,男,1945年10月出生,河北省人, 天津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教授。1969年从事英语教学,1985一1986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访问学者,1993开始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2004年担任南开大学滨海学院公共外语教学部主任,2017年退休移居澳洲。业余文艺爱好:中国文学,古典诗词,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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