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永年 卞国英
从史料上知道淮阴区码头镇曾有一座天妃闸,和该镇的天妃庙(又叫惠济祠、奶奶庙)齐名,都与明清时期漕运有密切关系。天妃闸究竟位于码头镇何处,现是否存在?我们想探个明白,便驱车到码头镇探访。在当地村民指引下,来到码头村六组,村民指向一条不太平整但较宽的土路说这就是当年天妃闸位置。我们打开数码相机翻拍贮存的天妃闸老照片,他们看了都异口同声说对对,就是那时的天妃闸。该闸已于1968年“文革”中用炸药炸掉。
明永乐十三年(1415年),平江伯陈瑄,依循宋朝已有之沙河,开凿清江浦河道,自管家湖至鸭陈口,仅20里,建置四闸:移风闸(即板闸)、清江大闸、福兴闸(后经潘季驯改建西移至码头镇)、新庄闸。新庄闸即天妃闸,又名惠济闸(与清河口对岸),有闸门可以启闭,每年3月粮船过后即封闸(隔黄水,行船则盘剥而过。)。在离天妃闸北面约一公里处的泰山村一组还有座通济闸,该闸于1973年也被炸掉,现只留下一个偌大的闸塘,据村民讲此塘任凭怎么干旱或是用抽水泵抽,都不会断水。在天妃、通济二闸北面不远处还有一座前面提到的福兴闸,合称为码头三闸。
据历史学家张熙候先生所著《淮阴风土记》记载:“……三闸皆有越闸,其旁皆有大王庙,其金门皆宽二丈四尺,墙高皆三尺六寸。但上下水面之差,惠济为二尺半,通、福两闸皆半之;故惠(济闸)为头闸,通(济闸)为二闸,福(兴闸)为三闸。建闸原为节制水源,而危险亦甚。航途艰险,故下闸须善把舵,上闸又须用力绞关。当绞关时,爆屑(为激起的水花水浪)纷飞,锣声轰发,一时岸上居民,无(论)老无(论)幼,悉受闸夫雇用,为之‘邪许’,随锣声之紧慢,为用力之缓急。下闸亦不易,迎淄尤为大忌,其时船主,或因自身无此经验,或见船中人手不齐,每多雇积年闸夫,为之管舵。故上闸需力,下闸需用巧。闸夫虽不强人雇用,而人自有不敢忽者。”
天妃闸,其闸墙高骏,闸塘深广,可“一望而知伏秋水涨时奔雷撼海之奇观”。是仍“南河有数之大闸也”,又有称誉说:“运河沿线七十二闸,天妃为首。”闸东大王庙,“不知曾受多少大员礼拜,多少粮船烧平安香”。
我们在采访中年老村民向我们介绍时,均面带惊异之色,叙说中比史书记载更为惊险详尽。
历史上江淮一带水患不断,给人民带来极大的灾难,明清两朝历代皇帝对此也相当重视,不断委派官员动用了大量人力财力,反复疏浚开挖河道,以保证漕运畅通。清康熙年间黄河因年久失修,在王营等地决口多处,洪泽湖大堤决口三十余处,清口(位于码头镇)淤成陆地,苏北大地灾情严重,运河漕运受阻,只能恢复海运,但海运费时费力危险性大。康熙十六年二月授靳辅为河道总督,靳到任后实地查勘,多方征求意见,写了八项奏章,送交康熙皇帝,提出对黄河、淮河、运河综合治理措施,多被康熙采纳。经过靳辅的不懈努力,黄淮运诸河得到较好治理,清江浦以西、位于码头镇的清口被疏通,王营以东黄河被疏浚,洪泽湖及里运河堤几十处决口被堵闭,水患治理效果显著。特别是开挖了中运河及盐河后,至今仍在发挥排水、灌溉、航运等作用。靳辅自康熙十六年(1677年)二月任河道总督,至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三月任职十一年,在清江浦活动时间较长,在淮阴做的水利工程也比较多,为淮阴水利事业作出了不朽的业绩,他受到康熙皇帝的嘉奖,受到淮阴人民的爱戴。这些都有史可查。
新中国建立后,更是大兴水利建设,在淮阴的大地上建筑了淮阴船闸、杨庄船闸等多处船闸,控制了水患的肆虐,因此码头镇的三闸均筑坝断流,古清口也失去原有的作用;1958年开挖了淮沭河后,天妃闸、通济闸和天妃庙便偏于一隅,远离了河道,完成了历史赋予的使命,以致于后来先后被毁。如果当时人们眼光放远一点,不让这些古建筑特别是天妃祠、天妃闸毁没,或许为码头镇开发旅游景区增色不少。
本文所附照片系家藏老照片,经考证拍摄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和之前见报的“清江大闸”,均已被中国文物研究所、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师分会、中国建筑学会建筑摄影专业委员会,以及淮安市博物馆、文化局收藏。





(本期责任编辑:申卫华)

《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标志园》 林启东 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