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 房

文/王树军

  上篇                     

                  (接上期)

      翠翠又想起了香草临死前说过的话。

       “好妹子……姐再也不敢了……喘不上气来啦……若把姐憋死啦……你可得替姐……拉扯海娃啊……”

        面对香草的话，翠翠悲痛欲绝。当时自己回答得很干脆。

        “行。姐，你真憋死了，我就替你拉扯娃娃。”不是翠翠想反悔，那可是说得玩笑话，真要让翠翠这么做，翠翠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难道这真是报应么？想想离去的香草，看看幼小的海娃，翠翠的心又软了……

                      十

        当春生的哭声再次灌进翠翠的耳朵里，翠翠含泪默认了。翠翠想，爹娘让自己给春生填房，他们也是没有法子啊！娘说得对，祸是自己闯下的，这是自作自受。为了海娃，自己就应该承担一切。

       当初自己答应过香草，就该兑现当初的承诺。虽说当初那是开得玩笑话，为了海娃，现在也只能当真了。

       过去，翠翠是从来都不相信命运的。现在，她相信了。大概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大概这也是上帝对自己的惩罚吧！为了幼小的海娃，翠翠只有忍痛割爱了，她要坚决与志强分手，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代价。只有这样，才能让海娃得到母爱，也能让春生得到安慰。

       翠翠决定服从爹娘的安排，同意给春生填房，精心抚养海娃。翠翠要和春生好好过日子，一直把海娃拉扯大，让香草在九泉之下，得到欣慰和安宁……

       想到这里，翠翠打开了电灯，找出了笔，铺开信纸，流着泪水，给志强写起信来。

       翠翠给志强，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他在信中，告诉了志强所发生的一切。她让志强原谅自己，忘记自己。把他们之间的纯真爱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作为一生中的美好记忆。并要志强，重新找一位心爱的姑娘，真情相爱，白头到老。

       他还告诉志强，大概他们之间是有缘无份。若真有来世，他们再继续相爱……

      翠翠把信写好之后，悲痛地装进信封里，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小镇上的邮局发出去，因为她实在没有勇气，亲手把信交给志强……

       写完了信，翠翠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人生的一项重大决定，心情终于镇定下来了。她拿起梳子，对着镜子默默地梳起头来。镜子里的人，她感到很陌生，好像不认识似的。

       当她把头梳得光亮，又找出娘为她准备的嫁衣，穿在了身上。她又仔细地端详起镜子里的陌生人。她不想让爹娘为难，也不用娘来试探自己，她现在就要去见春生，把爹娘的想法告诉春生。

       但是，她绝不会说这是爹娘的意思，她会说这是自己的主意。不管春生答不答应，他都要这么做，她已经铁了心了。

       翠翠梳妆完毕，轻轻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月亮躲进了云彩里，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院子里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再看看春生的屋子，屋里的灯光还在亮着，春生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此刻，院子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墙角缝里的几只蛐蛐，在高声地欢叫着。翠翠牙一咬，心一横，含着泪水，一步一步地朝春生的屋子走去……

  (未完待续)

                     (14)

作者简介

王树军，笔名绿叶，绿树成荫。山东省莱西市人。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莱西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爱好文学，出版长篇小说《沽河风云》(上、下集)，诗歌作品集巜献给家乡的歌》，有作品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