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木
文/余凡
我至今仍对家乡里那些长在路边,或稻田、泥沟里的草木叫不上来名字,不是因为我不曾接触过它们,而是越当我长大后,我对它们的接触便越来越少,弄清楚它们确切的名字的必要和欲望也就越小了。那些草木似乎都随着我的童年而去,但就在不久前,我回了家里,再一次欣喜地发现那割得关秃秃的稻田里贴着地面长出了一些黄色和蓝色的小野花时,我才想到,它们其实并没有消失,也没有变,而只是我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了。
在我小时,我们把那些花儿草儿和树的名字一通乱叫,有的是从父母口里也许是听错了才叫出来的,也有的是自己根据那草木的外形而叫出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我记忆尤为深刻的便是那时我们最爱玩的阳雨草,我之所以用“玩”字来形容,是因为它的确附和了我们爱玩的天性。阳雨草的根茎又细又长,到顶端的时候则是向四周分散开,像是一把撑开着但没了上面的雨布还有些破烂的伞。阳雨草据说可以用来预测天气,摘下一根阳雨草后,把上面四周发散开的一截掐掉,剩下它细细长长的茎,把茎的两头像是头发丝那样分叉开,一个人抓着这头,一个人抓着那头,把分叉开的茎再往两边拉扯,要是能把中间的茎丝拉成了一个封闭的四方形,像个太阳,那明天便会是个太阳天,要是拉不成封闭的四方形,那就只能代表明天会下雨了。可我们巴不得出太阳,因为贪玩,没有拉成封闭的四方形时,我们就会再多扯几根阳雨草,多拉出几个“太阳”来,为了保险,我们还会把这些“太阳”高高地挂在树枝上……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有的时候我们预测准了,有的时候我们没有预测准,但是我们还是不停地做了很多很多的“太阳”。
到每年三月三的时候,有一种草特别受欢迎,那便是铃铛草。家乡的三月三盛行用铃铛草熬出的汤煮着鸡蛋吃,但我们小孩儿最开心的事情并不只是在吃上,还有便是和父亲母亲在三月三前一天的黄昏一块儿去寻铃铛草了。铃铛草比较好认识,一株铃铛草的主茎上长着很多条分茎,每一条分茎的末端又都结了一个小小的绿颜色心形的“铃铛”,老一些的铃铛草还可以摇得簌簌响,大人们摘那些鲜嫩的铃铛草时,我和伙伴们便专门找那些老透了的,把“铃铛”取下来,然后放在耳朵旁摇着听……直到现在,那一把铃铛草似乎还在我的耳朵旁摇动,把我的回忆摇晃得絮乱……
打碗花。母亲说那根藤上的花是摘不得的,摘了不好,吃饭时会摔碗,所以我们从不去摘它,但有时玩得尽兴一下子误摘了,在吃饭时便迫不得已,做贼心虚般特别在意手里的那只碗,把它握得紧紧的。我印象里的那打碗花大概是紫色或是粉红色,只是如今我再也没有寻到过那样的花,或许是没了,也或许是我认不出了。除开这一种禁忌的花外,还有便是长在草丛里头,经常能看得见、和草莓十分相似的蛇莓果子了,可是据说那是给蛇吃的,我们见了时便也只会躲得远远的,但又禁不住好奇,时常瞄上几眼。相比较于这些,我们更乐意接近的是那些长得新奇的草木,例如灯笼树,我说的灯笼树不是那庞然大物的一种,它的外型反而和菜园子里的辣椒树有些像,到一定的时候,那灯笼树真的会结出一个个小小的灯笼来,方方正正的,我们提着那灯笼四处玩耍,欢声笑语后,在一条通往模模糊糊的去处的路上离得越来越远……
一路上,摇晃着的,像用祖母的绿绒线做出狗尾巴草儿,从树上掉到水里,砸出“咕咚”一声的桑椹子,泡得浮肿了脚,划也划不动的水葫芦,养满了绿菱角的水塘里偶然间发现的红色四角菱……这一切曾和我密切相关的东西,如今回忆起来竟觉得陌生了,似乎那些都只存在于我童年里,可我的童年一去不复返。
余凡,青年作家。中国西部散文协会会员、南边文艺创作委员会会员、《当下月刊》首届签约作家。热衷于文学创作,在生活与阅读经历中寻找灵感,赋予笔下。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杂志及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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