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仙居品茶聊文学
文‖ 毋东汉
前言
樵仙居是我的书斋名,毛主席机要秘书高智同志生前曾为我题写“樵仙居”三字,我制匾高悬于书房,作为斋名。抗疫期间,闲里找忙,重温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结合xz席北京文艺座谈会精神,聊聊文学的话题,预计十二题,读者诸友关注斧正。预表深谢!
(一)顾客与读者
我们做诗、写文章、著书给谁看?这个问题是值得深思的。
先说读书,我在公共场合几乎没见过有人读书。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姑娘读书,是理科书,大概是应考前的临阵磨枪。还有一回见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看小说,我喜出望外,凑近一看,他读的是《盗墓笔记》。有人读书!在我心里油然而生些许欣慰。
后来,我发现,众多的手不释机的玩手机者,有边看边笑的年轻人。他们沉迷于网络小说。我想,钢笔都换成了鼠标,手机荧屏代替纸质书也属正常。我就把自己写的长篇小说《热土情焰》发表到书海网上。头一个礼拜点击量才七八千,第二个礼拜被屏蔽了!原因是敏感词汇太多。我写的是中共长柞工委领导寨沟起义为原型的斗争故事,涉及高层革命前辈姓名,这就是“敏感词汇”!待到弄清真相,再次发表,已丟失头一波读者。为我点赞的人不是很多,值得深谢的是署名“鬼家公子”等许多人点赞。我怀着求知的渴望在网上搜了搜其它平台小说,从标题上看,都比《热土情焰》吸引人。尽是一些仙、剑、狐、妖、墓、血、女、盗、鬼、妓等字眼。像我《热土情焰》这样子的作品,确实很不诱人,战争题材的小说数量也很少。我试着读了一部别人小说的开头,就把我震住了。在我的生活积累中,没有这样的事,在我读过的书中,没有这样的事,在我的联想和想象中,也没有这样的事!情节中的乱伦荒诞,悬念离奇,结构特别,虽然有错别字,不影响故事引人入迷。我关了电脑,陷入沉思。怪不得没人看书。怪不得娃们的看手机,笑眯眯。怪不得社会治安堪忧,犯罪嫌疑犯年轻化!人家都避开了敏感词汇,甚至是做到”莫谈国是”。我却不以为然,鲁迅的那句话响在耳畔:“救救孩子!”随着社会的发展,文学的读者群发生了变化。富人忙着创业,为挣更多的钱,抽时间读诗和小说很难。穷人(摆脱了绝对贫困)忙着还房货,还车贷,供娃上学,供老人看病。应对物价上涨,抗击疫情的同时维持日常开销。花钱是一方面,从早到晚拼命挣钱是另一方面,即佔用了本职和业余时间。哪有时间读书?有钱的和挣钱的都不看书,剩下花钱的就是学生了。学生在学校,除了数理化,语文课本中不过举了一些例子,也被别有用心的人删除了诸如领袖教导、英雄故事、模范业绩和鲁迅著作等,腾出篇幅,塞进为他们服务、包藏祸心的毒品。情何以堪?孰何以忍!
走进新华书店,中外名著上落尘醒目。家长和学生围着教辅材料审视价格和厚薄。诗集、散文集和小说被冷落。出了新华书店,地上落滿了金色银杏树叶,树上还有叶子许多没落。我想,这银杏叶若是大家用过的书签,该有多好?
除了店铺,街上人很多,大多原本是农村的人,都进城了。有成群戴安全帽、穿工作服的,有替孙子揹书包、接送上学的,有手提塑料袋、匆匆忙忙赶点的外卖小哥,有站在路旁散发广告传单的,有站在店铺门前拿着样品招揽生意的,有推着简易棚、连棚顶都堆着大包小袋的快递车的,有扫地耧树叶的环卫工,有摆摊叫卖水果菜蔬的,还有进城看病的,下乡闲逛的,成群结队的上班族和学生……他们是我们的文学作品的主要读者。
毛主席说:“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xz席强调的“以人民为中心”,使我们更加深了对文学“为什么人”问题的理解。现在,原有的工人或下岗,或转聘,或练摊,变了身份,很多不是工人了。进城打工的人,算不算工人?应该算,但忙完回村还是农民,所以称为农民工。有的住在城里,为儿女陪读,打工还房贷,或租房暂住,饮食节约,虽然和城里人同乘电梯上下,城里人有闲玩宠物、跳舞,自己连供娃上学都吃力。农村萧条,街上无人,老弱病幼成为主体,个別条件好的人热衷于打麻将混日子,他们大多没学会复杂农活,只能算是准农民。多数青壮年进城打工,长年不回村,偶尔下地料理农田,种地有拖拉机,收割有收割机,尽管如此,流血流汗出蛮力是少不了的。他们都不是文盲,都有阅读能力。忙于劳作,无遐娱乐,没时间“开卷有益”,零星时间也难读网络小说,太费时间。至于“兵”,是武装的工农,有时间读书吗?有零星时间看网络小说吗?我对军营生活不了解。我猜测,他们训练之余是有时间读文学书的,若读网络小说,恐怕除了解闷,收获不会多。搞网络的人追求点击量,趣味少了没人搜读也很为难。
给谁写?让谁看?由于人们文化水平的普遍提高,退休教师、干部以写诗献余热,加上文学青年,写诗的比读诗的多,诗人桂冠滿天飞。诗人们互相赠送诗集充当读者;远不如把诗发在朋友圈,看的人多。自己写自己读和交换读诗成为常态。网上读诗比过去读诗集的人多得多也是事实。写诗的人数不亚于1958年的新民歌运动,而且写诗水平除了泥土味还有书卷气。
我们的文学作品主要是写给上述几种人(农民工、下岗工人、留守儿童和老人,其他劳动群众)的。他们心里想的,嘴里说的,脚手忙的事情,他们的喜怒哀乐愁,是我们文学作品的题材和温度计、血压表及血糖仪。
不幸的是,我们的诗和远方,偏移了他们。我们的很多小说,忘了把他们作为小说主人公。(《装台》《暂坐》除外),我们的诗,风花雪月、个人恩怨、茶余酒后的吟哦太多了,反映劳动人民生活热冷的大少了。我们的文学家应当对得起他们的奉献精神。读者是他们。他们是人民中的绝大多数。“以人民为中心”,他们是中心。为他们提供精神食粮。若把文学作品比做食品,他们就是顾客。要根据他们的口味和营养需要制造食品。
我甘当儿童文学作家,是因为学养水平低,只会“小儿科”,写些儿歌、童谣、童话、寓言、儿童小说之类,自娱自乐兼以哄娃,继续退休前的“育圃”要务,巧合了与关工委的关教事业相配合,我也乐此不疲。
耄耋垂暮,力不从心,语言狂妄,行动迟笨。今天暂且聊到这儿,听谝茶凉,实为抱歉。明天咱聊的话题是:《泥土和脂粉》。
2022-12-19-于樵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