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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川“鳄母”诡异录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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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是师父讲的。之前，他还特地讲了一下《博物志》（西晋张华著）里一款名叫“马化”的异兽。张华说，上古时候，蜀山南面的一座高山上，有种名为猴玃的怪物，长得很像猕猴但却不是，身长七尺，能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善于奔跑，故名马化。马化喜欢埋伏在山区路边，窥伺长得好看的女子，看中后便会迅速冲出，将其掳上山去，因其行动迅速，电光火石之间便能完成这一操作。以至于后来的漂亮女子们出门，便会用一根绳子捆在腰间，将自己跟一同出门的男人们系在一起，以免被掳走，但仍避免不了这一悲剧。因为马化抢美女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迅猛，像迅雷那样快捷，让人防不胜防。被马化掳走的美女们，后来无一例外都成为了它们的老婆，几年之后，美女们就会变得跟马化一样，浑身上下也会长满猴毛。诡异的是，长毛后的她们会被马化同化，从此不再逃跑，也不再想回家了。如果生下女婴，马化们就会把她们母女二人礼送下山，爱去哪去哪；如果生下男孩，则由“被同化的母马化”们哺乳长大。男孩们长大后，跟正常的人类男子没有区别，成年后会被马化爸爸们送下山去，以杨为姓，开荒种地，自力更生。以至于蜀地西部的人都说，那里姓杨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山上马化的子孙。师父讲完马化后画风一变，直接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这让我有点不明所以，直到听完整个故事，我才恍然大悟。因为这是一个美女被“鱼化”的故事，跟《博物志》里上古美女被“马化”的传说异曲同工。师父说那一年，他被师祖打断了一条腿之后赶出山门，流落在山下的一个千年小镇上。师父老脸一黑道，你是想听我的八卦，还是要听美女变鱼的故事？那是民国11年，师父寄宿仙源镇恭节公祠。那祠堂其实也是我们周家的，原名叫做周恭节公祠。说的是明朝时候，我们老周家出了一名正直敢言的谏官叫周怡，当时的宰相严嵩正陪了一帮言官在打嘴仗，嘉靖皇帝居中玩平衡，乐见其成。我祖上傻不愣登直接进言道，都什么时候了？内出宫变，外有倭害，你们却天天吵架为业，我大明到底还搞不搞建设了？没想这句大实话切中了嘉靖要害，因为大家都知道，之前他曾被后宫的十几个宫女起义过，险些被勒死，结果可想而知……其实也没啥，不过是被锦衣卫捉去严刑拷打了一番，没几年就给放了出来，官复原职，要不然也没有这个正义感很强的祠堂。师父住在周恭节公祠那会儿，镇上来了一个脏不拉几的女子，披了一床黑不溜秋的棉被，很明显这是在逃荒。师父那天正在我家祠堂门口摆摊算命，有位客户身上的现钱花完了，就随手给了几盒顶市酥折抵润金。师父见那女子可怜，就送了一盒给她，没想那女子竟狼吞虎咽起来。顶市酥其实是一款茶点，要一边吃一边喝茶，一直干吃的话，有可能会被噎死。果不其然吧，就见那女子一个白眼还没翻完便晕了过去。看到这个情形，当时正在祠堂门外吟诗作对的周家四个少爷，赶紧着急慌忙上去帮忙掐人中。人没救醒，我大爷爷、二爷爷和四爷爷兄弟三个，反而被那女子给喷出三个大花脸。因为顶市酥是米粉和冰糖做成，其中米粉居多，那女子吃得太快，所以嘴里全是米粉。我爷爷脑瓜灵活一些，跑去对面饭庄端了一壶茶水出来，壶嘴对那女子口中，咕嘟嘟几口热茶灌了下去。女子被救醒后，我爷爷问她姓什么，哪里人，从哪来，多大了，家里还有谁？女子只知自己姓杨名三姐，不知多少岁，因她一岁不到，就被亲生父母给卖了，这些年被卖来卖去的，不知老家在哪，也不知家中亲人咋样。我爷爷他们兄弟几个，原本想把她也安排在恭节公祠堂里，奈何负责守祠的族人祠监坚决不允。带回家吧，又怕惹我太爷爷生气，只好凑钱给她买了些生活用品，送去镇南门的一个桥洞里。镇南门的永济桥，两头各有2个桥洞，其中的一个桥洞里，住了一个外号朱三光的赌鬼，因为赌博把老婆孩子房子全卖光，故名朱三光，一个人住在桥洞里。当时天寒地冻的，杨三姐住在桥洞里，没吃没喝不说，保不准会被冻死，多亏我爷爷他们兄弟几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但给她买了米面菜蔬，锅碗瓢盆，还花钱雇人把桥洞两边的通风口给堵了起来。这么一说，杨三姐的第一个冬天就算过完了，第二年春夏天一到，好家伙！因为杨三姐刚来时衣服穿得太多，又脏又臭，谁都没心思去看她长相，破衣烂衫穿了一大堆，也确实看不出来，夏天一到，衣服穿得少了，俏生生站在麻川河里，把脸洗干净——临水凭风，竟是一名年轻貌美、体态婀娜的女子，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亭亭玉立，烟视媚行，倾国倾城谈不上，但怎么看都算一个尤物。这下南门桥可热闹了，镇上的小伙子和老光棍们，对她殷勤到顶，关爱备至，没事就跑进桥洞，给她送些吃的喝的用的。以至于杨三姐住的那个小小桥洞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爱心”与“贡品”，品种之多，简直成了杂货店。相比南门桥另一端桥洞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赌棍朱三光，却是家徒四壁，人气低迷，称得上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么漂亮的女子，镇上的优秀男人们，当然都会蠢蠢欲动，但都不行，逃荒女杨三姐不但是个冰美人，而且很会保护自己。也有不少霸王硬上弓的，比如说镇长，几位麻川河缉私老总，其实不过县政府的几个大头兵，再就是镇上的几位富家子弟，几个小流氓，但从无一人得手。不是脸被抓烂了，就是下半身受伤，大家都很生气，但却心照不宣，暗地里纷纷给自己打气，心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往后有你好看的。吃的喝的用的方面，就断了供奉，杨三姐的桥洞，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桥洞四面漏风，也不再有热心人去帮她。天气不好的时候，杨三姐就窝在桥洞里躲雨，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坐在桥洞上面钓鱼。还真别说，杨三姐钓鱼那叫一个麻溜，既不打窝，也不下料，就是普普通通的几条土蚯蚓，分分钟都有鱼儿自己上钩。那场面，估计钓王邓刚见了，也得甘拜下风。但她却并不贪心，而是每次钓满一定数量就收杆。之后拿去集市上换点吃的用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自在逍遥。有天上午，镇公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竟是小镇的著名赌棍朱三光，见到这衰货，镇长哪有什么好脸色。没想朱三光一开口，镇长立马转变态度，不但赏了那货一包烟，还鼓励他把情况勇敢说清楚。因为朱三光说，报告镇长，我发现杨三姐那个贱货，这几天晚上总是深夜请客，在那边觥筹交错，乌烟瘴气的，会不会是那婊子在桥洞接客？镇长因为也没得逞，还差点被踢得断子绝孙，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忽然听到这个消息，相当于报仇就在眼前，岂能不兴奋。赶紧安排朱三光回去继续蹲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自己则带了几个人，早早埋伏在了到了杨三姐的那个桥洞附近。到了下半夜，真听到杨三姐家里叮叮当当炒菜做饭的声音。桥洞里也确实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镇长一看，齐了，这是实锤！这贱货表面上冰清玉洁，谁都不给上，暗地里却在桥洞里开妓院，勾搭别的男人！真尼玛是可忍孰不可忍！镇长妒火万丈，一脚踹开桥洞的茅草竹枝简易门。只听桥洞那边哗啦一声，洞内杨三姐挺身而出，堵住这边破门而入者颤声道，谁呀？MD这是给她的野男人打掩护呢，因此镇长也不跟她废话，一把扯开她，带着人就进了桥洞。可桥洞里空荡荡啥也没有，洞内的陈设简单，仅一床，一桌，一椅，一灶尔，一目了然，唯一的疑点就是洞内有股难闻的恶臭味。镇长捏着鼻子，指着洞中央那满满一桌臭鱼烂虾癞蛤蟆道，这是烧给谁吃的？镇长喃喃道，这就奇怪了，老子刚才分明听到有男人说话来的，奶奶的！刚才哗啦一声，肯定是跳河跑了！立马带人开了镇公所的机帆船，在麻川河巡逻了好几个钟头，却没找到半个形迹可疑的人。可在杨三姐寄宿南门桥第三年的一个午后，有细心人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杨三姐的肚子莫名其妙鼓了起来。这事太过突然，镇上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人们都知道，桥洞里的杨三姐从不乱搞。可为何不乱搞肚子却大了起来？而且看样子已经三四个月了。有几个长相不好的妇人就说，过半年就知道到底是谁的种了。因为一连好几天，大家都没看到她白天出来钓鱼，夜里也没看见她炒菜。她的邻居朱三光心里也奇怪，是不是这婊子出啥事了？然后就听见从那边桥洞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就像小猫在哭，还不是一只两只，貌似有一大堆小猫在哭。赌鬼朱三光吓坏了，赶紧披了一床破被，跑去永济桥那边的桥洞探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就见那边洞里的杨三姐满脸笑意，正披头散发抱了好几个怪兽一般的小玩意在给一一喂奶呢。不知道，反正很多，母猪下崽似的，七八个吧至少，也有人说有十来个。镇长带了人，上门搞事，直接活埋了五六个，幸存的一个，是被杨三姐给扔进了麻川河。这事尚未发生前，镇长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位身披金甲、满脸是疮的猛将，警告他不要乱来，大概意思就是，杨三姐生的都是他的子孙，希望镇长手下留情。话没说完就走了，镇长因为当晚喝了不少酒，竟把这茬给忘了。孩子们被活埋之后，杨三姐就疯了。开始各种癫狂，还点火烧了镇长家的柴房，要不是镇长老婆发现的早，正屋估计都被烧了。镇长一怒之下，便带人把她从桥洞赶了出去，也不知去了何方。先是死鸡，每家每户的公鸡母鸡和小鸡，一夜之间死了个遍。死羊，死猪，死牛。没几天工夫，镇上所有牲畜基本上死了个一干二净。惟有我们家的禽兽们没死，不但如此，它们还一个二个人五人六的样子，招摇过市，殊不知我们周家早被列为全镇重点怀疑对象，很多人认为没谁了，这必是周家下的毒。把我我太爷爷气得拍案而起，吓得县长镇长警长他们一个个屁滚尿流。但是不管怎样，那段时间风声鹤唳，整个小镇人心惶惶。首先是镇长开始“亲自”生病，瘫在床上起不来，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和嘴巴能动。如果光是镇长一人生病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老婆，他儿儿子媳，他孙子，还有当初跟住他身后办事的人，当然还有朱三光，全都恶疾加身。到了这时，镇长才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个梦真的不是假的。可现在木已成舟，回不了头了。就听他说，你这事（活埋杨三姐儿女）我原本不想管，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太过伤天害理。可是看在周家份上，我TM不管又不行。镇长一再恳求，说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什么结果都能接受。人家那边已经开过条件了。1，把她几位枉死的儿女厚葬，早晚三炷香；2，南门桥的所有桥洞全封掉，多建义庄；3，……杨三姐开出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不过是让镇长带人，把她的几个怪胎孩子当时怎么埋的，现在怎么取出。然后放进上好的棺材里，再为它们补办一个盛大的葬礼。而且人家也在兑现承诺，因为这事做完之后没几天，之前那些身染重病的人，开始慢慢痊愈。之所以会被师祖打断腿，是因为当年他在跟花姨谈恋爱，并扬言要跟花姨私奔去四川。师祖气不过，心说老子培养你这么多年，未来还准备让你传承衣钵，没想你他妈不给老子养老送终就算了，还想跟人私奔，真是岂有此理。因此就把师父给打瘸了，让他滚下山去自生自灭，师父的那条瘸腿，后来还是我太爷爷帮他医好的，不过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关于逃荒女子杨三姐，多年后镇上还有几个老人说，曾在麻川河见过，仍旧穿得破衣烂衫，但是看上去，她的精气神还在，身后跟了十来个长了尾巴、时爬时立的小东西，也不知到底是啥。师父说，那是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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