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游大钟寺
文/吴名岗
人生旅途会有很多美好的景点值得观赏和回味,壬寅年七月初七,我一人独游大钟寺,就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
2022年阴历6月底,远在浙江慈溪的战友冯长岳打来电话,约我到北京和几个战友聚会。当时正值中伏,天气炎热,又在疫情之下,我有些犹豫,但战友的热情让人无法拒绝,就答应了。
我和长岳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同排战友,分别已近半个世纪,这几年通讯方便,又联系上了,战友相互思念。老战友是做石油机械生意的,全国到处跑,至今不停,他要借这次到北京的机会和北京的战友一会,对我来说,也算是就近。虽已年逾古稀,想到和年轻时的战友再相见,心情十分激动。

家人把我送到离住处约10公里的阳信火车站,以前都是到济南、德州或沧州乘火车,自2015年德大铁路通车后,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自己家门口坐火车。车站建在惠民县和阳信县交界处,广场矗立着兵圣孙武的雕像。小站挺大,宽敞明亮,乘客则很少。我买的是卧铺,很干净,电气化的铁路质量好,火车跑起来平稳而无噪音。
冯长岳早已在北京把酒店定好,是在离大钟寺不太远的一个地方。我找到酒店和老战友见了面,虽然48年没见,但见了面还是象当年一样熟悉,好像也没有太大变化,长岳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他穿着汗衫和短裤,像个年青人,英气勃勃,似乎岁月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晚上是北京的战友王新建做东,还有白学来、朱奎,我们五人都是一个连的。50年前,我们在山西绛县的磨里浍河山沟一起参加三线建设。大家回想当年艰苦的部队生活,互问别后的生活,共同举杯畅饮,此时此刻,人生不亦乐乎,但背后的艰难苦辛却不知有多少。

第二天,冯长岳做东,战友们再会,我向战友赠送了自己的著作:《孙武生平考论》,既是对战友们的人生汇报,也是对兵圣孙武事迹的传播。晚上,又陪长岳在有北京四大楼之称的同庆楼宴请他的客户,多是在辽河油田工作过的石油战线的各级领导人物,他们的经历,就是新中国石油事业发展的历史。
第三天上午有空,我要去大钟寺看看,长岳他们不感兴趣,天又热,不去。我一个人执意去了大钟寺。
大钟寺在北京三环北边,本是雍正皇帝敕建的“觉生寺”,因寺中藏有一个特别大的明朝的大钟,俗称“大钟寺”,它的本名倒叫人忘了。我几经转车,下车后又多次打听,终于找到了大钟寺,因不知道门之所在,先在外面转了大半圈,远看了里面的建筑,找到门后才进去。

我到时已快10点了,天气晴朗,十分炎热,衬衣已经湿透。觉生寺,现在又叫“大钟寺古钟博物馆”。偌大一个寺院,这时竟没有一个游客,我独自一个人持身份证进去。整个寺院分为三列建筑,好像是五进院落。从右首进去,正是古钟陈列处。展室中陈列了自晋朝以后的大大小小的钟,多是铜钟,也有铁铸的。对钟,我们这代人并不陌生,在生产队时,出工、开会都是听钟声而动。特别是我在上高小时,学校有一铜钟,特别响亮,在三四里外就能听到那清脆的响声。那只是普通的钟,钟上并没有文字,而大钟寺展出的钟几乎都有精美的文字,记载着当年铸造之时、事,有的钟有捐助者的名字。
走到最后,正中一个约三层楼高的建筑内才是明朝的“大钟”,钟高看起来有六七米,直径差不多两米,钟上铸有许多文字,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钟”。据载,这是明朝永乐年间当地人民集资铸造的。我家《乐安吴氏宗谱》记载的大约也是明朝前期吴氏出资铸钟之事。这使我想到: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气,南北朝时期的北魏,有造佛像以祈福的风气,后来灭佛,就有人把这些佛像埋起来,所以后世出土了很多北朝佛像。明朝前期的铸钟和北朝的造佛类似,北京大钟寺的大钟大概就是这一时代的产物。
参观完大钟寺出来时,总算碰到一个游客还领着一个小孩,给这座孤寂的寺院带来了一点生气。
出门时,检票口赠送一张名为《七夕》的卡片,印有“情有独钟”四字。在七夕之日,我不顾酷暑,独游大钟寺,确有“情有独钟”之意,能收藏这样一张小小的卡片,每当看到它,想起这次战友聚会,想起独游大钟寺,真的对多彩的人生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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