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文/青衣

印象里最深的是什么呢？那一桌的鸡鸭鱼肉吗？是那些鞭炮声？还是回也回不去的童年？亦或是那份再也回不去的年味儿？

记得那是每年的春节，我都会去成都和打工在外的父亲相聚，那时同妹妹一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奶奶有三个子女：爸爸、幺姑和二姑。其中二姑住得太远，新年时就只能从成都双流赶来，一家人在春节团聚，人多也热闹。这样的春节，暖意融融。由于是家宴，大抵是不会邀请宾客的。于是，妹妹和我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春节的脚步。

春节前，一大家人就出去采购年货置办新衣新袄，当然，新衣要等到过年那一天才能穿，我和妹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挑选各种零食。

春节这一天，我和妹妹总是早早地起床穿新衣，门前贴着红红的春联，长辈们起的很早，一天的特殊注定了一天的忙碌。鱼表示年年有余，因此餐桌上总少不了鱼。糖，总是有的，这表示一年甜甜蜜蜜，用来祭祀后，就被我们瓜分了，偶尔还会因谁多一块谁少一块争论不休，但争论过后，又笑嘻嘻的拥抱。这一天，我们有特许，不用做作业，所以我和妹妹是最开心的。

到了中午，老人小孩齐聚一堂，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菜很丰盛，开饭时，大家相互碰杯祝福，然后唠嗑开心事，这是不可少的。母亲不会喝酒，也总是喝得脸蛋红红的。那时我们一大家人租住在楼顶上，有一个露天的小院坝，院坝宽敞，家和人乐，福寿满堂，上天也送来祝福，天气不冷不热，偶尔还有大朵大朵的白云嵌在蓝天之上。

大概到了下午的时候，老人们发过压岁钱，我和妹妹就会缠着父亲带我们去买炮竹，坐在电瓶车上，穿过七弯八拐的小巷，见到街角买炮竹的小摊，我和妹妹就从车上跳下来，跑过去，进行挑选，这时我们就成了行家。“甩炮不要，太危险。信号弹还可以，不然选霸王鞭？”“不行不行，霸王鞭太贵了，压岁钱得省着点儿花”。虽是这样说，但每每这时，我和妹妹还是抗拒不了炮竹的诱惑，大买特买，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去。

晚上，夜凉如水，长辈们在里屋看电视，获得许可后，我和妹妹就悄悄溜出来，在院坝里放鞭炮，天空漆黑如墨，只有几许繁星闪烁交织。我们在一个小小的漆黑墙角里拿出鞭炮，因着对打火机的恐惧，我们默契的选择了蜡烛取火。“姐姐，我们先放地转吧，”“好”。得到回应后，妹妹拿出一个扁平的小鞭炮，将引信在烛火上点燃后，“哧溜”一声丢出去，然后跑回来，引信燃尽后，发出“呜呜”的声音，妹妹吓得直往我怀里钻。这时小鞭炮四周旋出一层又一层的火花光晕，妹妹见了，又是一阵惊喜，“好漂亮好漂亮，姐姐又放。”欢笑声中，我们不停地放鞭炮，看着火花如流星一般划破天际，我们就一阵阵的惊叹，然后迫不及待地点燃下一根炮竹，有时，一根小小的电火花棒就能让我们边跑边跳，围着院坝转。

时间慢慢逼近零时。“咻——砰！”一枚大烟花升上天际绽放无数花瓣。长辈们也出来了，屋里的电视，主持人和演员们还在唱着《难忘今宵》，春节联欢晚会也临近结束。“12点了。”长辈们说。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是喜悦。这时，一发接一发的炮竹发出，声音震耳欲聋，小楼顶的院坝瞬间成了灯光的海洋，我和妹妹捂住耳朵，欢笑着，奔跑着。这些烟火，点亮了这个新年之夜，也点亮了我和妹妹的童真岁月。

如今，各自买了房，过年很难再聚，也就是说，这样的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但当我每每想起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忆及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正如时间是一条漫漫的长河，无论这段时光是否被遗忘，它都是别在时间长发里的一枚发卡，是我记忆匣子里的永久珍藏，就如一坛老酒，经过岁月的发酵和埋藏，愈久弥香。

作者简介：

青衣，本名：谢雨沁，从事文学创作3年，曾在校刊上发表两篇作品，2017年参加BS超级征文网征文比赛。爱好文学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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