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着汽车赏风景
文/彭曙辉
春天来了,我欢喜地在靠近汽车站的绿地飞来飞去,好不惬意。
一天早晨八点多,我不知不觉地飞进了车站。一辆马上要开动的汽车门大敞着,我索性飞了进去,看见车厢里坐了不少人,我慌张地贴在了车顶的一块通风板上。
不一会儿车门被紧紧地关闭,车开动了,我再想飞出去自由自在地玩是不可能了,只好随着车的马达轰鸣声出发。想想也好,还没坐过汽车,正好逛逛好几百里远的新城。
汽车先是在城区里绕弯,我被弄得迷迷糊糊,不时地挥舞白色翅膀寻找最安静的地方停下来,可是车身的不断震动,我的身体也在随之颤动。因为自己太渺小,车上没人注意我的存在,就是偶尔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随后转过脸去,人类这友好的举动我当然不害怕了。
我蜗居在车头上方的倒车镜上,看着岁数不小的司机师傅。这时听见车后排座有人喊,师傅,把空调打开,车里闷得慌。凉风吹来,车上人感觉很舒适,我却被吹得浑身发抖,赶紧钻到一个角落里,这样躲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知道车已出城半个多小时了。
汽车行驶的速度不慢,但挺稳的,那功劳应该是新开通几年的高速公路。我发现戴墨镜的司机师傅右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斜眼看了看,这时感觉车身晃了晃,车上人身子也随着晃动一下,车很快又稳定了。前排座位几人开始小声嘀咕什么,又仔细检查一下自己已系上的安全带,可能是对司机刚才看手机的行为不满。
车厢内刚肃静了一会儿,我听到车厢中间座位上传出“咔、咔”像是嗑瓜子声,声音很脆很响,有人回头瞪了几眼,但声音没有停下来。
我顺着香味飞翔在车厢的空间里。此刻,大家都在或低头或闭眼或向窗外张望,没有注意到我的现身。我从车头飞到车尾,看见车里的风景好多,好新鲜。有小声唠嗑的,嗑瓜子的,睡觉的,看手机的,瞪眼看窗外的。春装穿得杂乱,棉大衣、登山服、夹克衫、半截袖,真是“二八月乱穿衣”,颜色挺多,也挺好看的。
忽听有人喊,车上有晕车药吗?这时一位中年妇女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板,在上面抠出一个小白药片递给那位看来是忍无可忍的晕车姑娘。我猜那姑娘想必头夜没休息好,或者早上吃的太腻太饱,或者身子有了什么情况。我顿时来了怜悯之心。
坐在车后边一个五六岁小女孩顺着车往前跑,不小心扑倒在地,靠前排的一位大叔赶紧扶起她,拍了拍她膝盖的土,随口说一句,小心点呀,家长看好了呀,别磕着碰着呀。
这个说话带“呀”字的老人抱起孩子走到车厢后边交给站起来的老太太。咳!老年人身手动作慢,照管孩子有些力不从心了。
车行驶一个来小时,我看车上的人是累了,大多都斜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只有几个人低头看着手机,但也都伴着连连的哈欠。车厢里传出鼻音很重又夹带嘶哑的声音,小师傅,我要解手。司机师傅稍微回一下头,嘴里不知叨咕着什么,车没有停。我偷偷地顺着窗玻璃向外看,没发现有什么我最爱去的公厕和可以隐蔽放松排泄的地方。可能司机也在找地方停车救急,后边喊叫的人声音变小,后来就没声了,估计已经自己解决掉了,要不然车厢库里传出了特殊的味道。
车厢内很静,除了一直不停的汽车行走的轰鸣声,可能就是我来回飞舞的嗡嗡声了。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音量很大,接着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回荡在车厢里。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保险事,投入有很多好处,退保手续复杂等等,接着又是不停顿的笑声。都说年轻女人笑声是银铃般的,此时却格外刺耳,听着比哭还难听,烦得司机师傅按了几声喇叭,想以此遮掩住那难听的笑声。
紧后排座位有两个年轻的男女,随车一个多小时都很平静,好像不是特别熟,可是突然抱在了一起,两只嘴巴碰撞声音还挺大,羞得前排几个女人低下头,只听其声不敢见其场面。过了一会儿,两人打破了车上的宁静大声说笑起来,偶尔弄出几声尖叫,在车厢里这些怪声肯定打扰了好多人的美梦。
车上没人来制止他们,理解吧,年轻人容易冲动,再说谁没年轻过,谁还没有过激情的时刻。可是我最受不了这样的打情骂俏了,在我们同类中围在一起乱哄哄的,只为大批量地繁衍后代,没有功夫来谈情说爱。
年轻人的过分亲热,惹得大家也躁动起来,瞬时间车厢里杂杂的声音扰得我感觉无处可藏了。声音乱我还能忍耐,但我闻到一股酸臭味,我顺着味道飞到车厢后边,原来有一个小伙子很随便地脱掉鞋子,把双脚举到前座座背上散发着也许捂了好几天的臭汗脚味道。我真的服了,连我这喜欢臭味的小生物都厌恶的味道竟然在满是人的车厢里流动。
车进了服务区停车十分钟,大家急匆匆地下车奔向卫生间、超市、水房。几个人憋得下车点上烟卷大口地吸着,要把两个来小时的憋屈一次性补回来。
也难为大家了,不能方便憋着的,烟瘾来了憋着的,腿脚难受憋着的,需要新鲜空气憋着的,在仅有的十分钟里要完全地放松自己,准备再来两个小的忍受。
司机也下车抽烟,他边抽边皱着眉头像有满腹心事,他把烟头狠狠地碾在地上,看得出他此时的心在愤恨,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车厢里的味道不好闻,地上也露出碎纸屑和瓜子皮,我看着不顺眼但不想下车,因为一旦下去可能就飞不回来了,那么我会成为一个在异地他乡的流浪苍蝇,也没机会再坐公汽赏风景了。其实呀,车上的两个小时我以为风景已足够了。
作者简介:
彭曙辉,笔名:杂家窝铺。辽宁大学历史专业、中央党校党政班毕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理事、朝阳市作家协会监事会副监事长、朝阳市散文学会副会长、北票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曾任中共北票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兼市档案局长、档案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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