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冬天就到了,书上说乌龟是要冬眠的,于是找来一个鞋盒让龟有了窝。为了驱寒保暖,专门在盒底垫上了厚厚的棉花,并用毛巾把乌龟裹了个严严实实。而为了畅快透气,又在鞋盒上戳了几个小洞,可谓是悉心周到,加上关怀备至。做完这一切就把鞋盒安置在门后,让它们舒舒服服的进入冬眠,度过属于它们的冬天。
家有乌龟,心就惦记,隔三差五总会到门后看看。每次看着乌龟都是头缩着不动,我高兴着呢,好像它们在冬眠里养精蓄锐,等待着春暖花开。但是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只乌龟的头竟软软地耷拉着,再拿出来一看,与另一只相比头也不动,爪子也不动了。
此情此景让我吃惊,难道说乌龟死了?再一检查,眼睛是闭着的,脖子是软着的,当确认后是深深的自责。面对小小的生命,本想让它们幸福地活在世上,没曾想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审问自己,对它们可谓用心良苦,怎么会一命呜呼呢?真百思不得其解。
心有对死去小龟的纪奠,总想找出其中的答案。就在处理完小龟后事的第二天,跟清浦蓬布厂的邰厂长在一起喝酒时,言不由衷的提起家中小龟的不幸。邰厂长插话了,只听他操着无锡的普通话:“你不会养龟啊,这小龟就是你害死的!”此话一出,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接着就告诉我,巴西龟是水龟,就是冬眠也是在水里的,没有水,它会渴死干死的。小乌龟到了十月份基本就不吃食了,另外小乌龟每天要晒到太阳,还有,小乌龟晚上不能放在屋里有灯的地方,有了灯光它们就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就会倒时差、没精神。一听此话,如醍醐灌顶,小乌龟不吃食和死亡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就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养龟的道理。只有爱心,光有热情是远远不够的。知龟习性,善待生命,科学饲养,才能让小龟融入我的生活。于是,当晚回家后,就立即把另一小龟移放到了水盆之中,并把盆搬到了阳台上。而当再次回家的时候,那小龟竟睁开了小细眼,并歪着头看着我,像是感激,更像是嘲讽。好像还有责问:你把我的好伙伴,弄到哪里去了?
自打有太阳光的照耀,小乌龟的精气神一天一个样,但食量不行,只能吃一点点肉丝。带着产生的问题,又登门讨教邰厂长,他说可能是没有伙伴,孤单的原因吧。于是就到文庙买了两只同样的巴西龟。这一次跌了眼镜,两只小龟才十元钱,看着老板的表情,他已经大赚了。我也没提起在轮渡上的龟价。丢不起个人哪,转念一想也释然,这不都是缘分吗,如此有缘哪是钱能比的。
转眼间春暖花开,家中的三只小龟,也渐渐地恢复了体能和活力。自打有了龟二龟三,这龟大的日子,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遇到喂食的时候,就看它们表演了,一投放肉丝下去,那三个尖嘴的龟孙,都迅猛无比地争抢,有时三只龟打成一团,互相用那前脚掌你推我搡。
一边是激战正酣,一边是心花怒放。这哪里是我在养龟啊,是游戏,是娱乐;是开心,是刺激。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喜剧情景。有时故意的逗它们,放上一块大整肉,看着它们在盆中扑腾抢食,仅片刻功夫的龟吞龟咽,盆中只剩下红色的血水,连一点肉沫也未留下。
就在它们一天天的成长中,那居住的盆也换成了水池子,并在里面放了一块砖,是专门让它们爬上去晒太阳的平台。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只见它们平静地趴在平台,享受着日光浴的舒畅。每当一家人看着在阳光下,安静趴着的三个生灵,自然会感受到幸福和安宁。
2003年由于工作变动,女儿的上学,我们一家搬到了富春花园。这一次小乌龟的家,就安到了东边的阳台上。新家非常好,阳光明亮,宽敞洁净。住在新家的小乌龟,可以天天沐浴着自然的阳光。
有一次阳台的边上落了一只苍蝇,我用蝇拍打下,苍蝇掉到了龟池里。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龟大一扬头,啪的一下将苍蝇吃下去了。天哪,乌龟吃苍蝇啊!这个发现好象是新大陆。可家里没有苍蝇,当即跑下楼去打了几只,捡上来喂给它们,只见三龟孙一张嘴苍蝇就没了,还歪斜着小脑袋看着你,好像说还不够塞牙缝呢。
这下可知道了,乌龟在野外的生存,都要靠自己努力去寻食。自打发现之后,乌龟们的食谱就变了。春天里,看到花园的草地上爬了许多的蜗牛,我就捡蜗牛给乌龟吃。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还会捉一些吊死鬼虫子,装在塑料袋子里。到了家里坐在板凳上,拿上剪子,一边剪一边喂,一边看乌龟焦急等待的神情。
那情那景好极了,尤其是三个龟孙的头,齐刷刷地看着你拿剪刀的动作,随时做好抢食的准备,就象是趴在百米起跑线上的运动员,随时听那一声的枪响。而看着它们吃蜗牛时,就象人类嗑瓜子一样,咯咯有声响,咬碎会吐壳,这功夫和本领不仅天生养成,而且好生了得。
秋天的傍晚散步,总会带上一个小瓶子,去逮路灯下的土狗子(蝼蛄)和蟋蟀,还有叫不上名字的甲虫。吃土狗子与蟋蟀,乌龟们真的是专家,为了咽下的顺利,它们会调整吞下的位置,就象蛇吞东西都是从头吞下,它们也是从头下嘴,慢慢吞下,一边吞一边用前爪抹着腮边,不一会儿就成了肚中之物。
但吃甲虫就不一样了。甲虫一般到了水里也不怕,有时还会爬到乌龟的背上,也会爬到乌龟的脖子上,这种情况会吓得乌龟一缩脖子,但随后它的援兵就来了,另一只乌龟会从背上爬上,伸长脖子张开嘴,一个探头,就将想逃跑的甲虫拖了下来,接下来就是一阵忙乱的撕咬,坚硬的外甲也阻挡不了乌龟的喙。
头一次吃山山牛牛(天牛),确实让它们忙的不轻,可到下一次再吃象山山牛牛这样的甲虫,三个小龟象是分配好了的一样,分不同角度下嘴,嘴爪并用,只要一两下就将这有着坚硬外壳的东西拆分开了,然后各自享用。
说起三龟孙,虽然是冷血动物,跟主人的交流也几乎是零,但在它们的生活里,也不乏调皮和嘻戏。比如说晒太阳时候的叠罗汉,三只龟常常像杂技演员一样,一层一层的码在一起,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当一看到人来了,这罗汉的游戏也戛然而止,个个都直往水里乱窜。
看着小龟在饱食快活中长大,并从醋碟大小变成了碗盘一般,真有着满满的成就感。而在它们成长的经历中,也曾遇到过危险和意外。一次,为了水池换水的方便,特将皮塞下面加了一个线套,放水的时候,一拎线套的上面,塞子就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