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与妹妹

文／龚飞

        一九七一年元月，妹妹的出生，我从此多了一个称呼，那就是“哥哥”，我的童年生活也从此不再孤单和寂寞。我们兄妹相差近八岁，我的名字叫“龚飞”，妹妹的名字叫“龚念”。我叫龚飞，是因为父亲对我寄托着无限希望，希望我长大能够成才、能够展翅飞翔、能够有所作为。妹妹叫龚念，是因为出生在宜宾，她与母亲生活在一起，而父亲、祖母和我则生活在泸县金龙乡下，母亲思念父亲与家，就为妹妹取名为龚念，表示思念、纪念的意思。

       我第一次见到妹妹是1972年春夏之交，那是她近一岁半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回到金龙乡下。当我知道日思夜想的妹妹要回家时，就兴冲冲地跑到半路上去接她，亲切地对她说：“妹妹，快来，哥哥抱抱！”但她却不理我，不让我抱，因为她没有见过我。父亲、母亲赶紧对她说：“这是你的哥哥哦，快喊哥哥！”妹妹愣了好久才终于口齿不清地冲我喊：“哥哥。”由于她年幼，语词表达不太清晰，我听起来就像喊“多多”一样，不过这已经让我非常开心了。

        一岁半的妹妹回到家，让我的童年生活充满了乐趣。妹妹年幼，除吃一点饭菜外，还要吃点牛奶。给她冲奶粉时，温度不能太高，冲好后得拿着奶瓶挤一点儿奶水在手背上，感觉不烫了才能喂她吃。她虽然口齿不清，但饿了说“要吃”这两个字却非常清楚，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要在家就赶紧弄给她吃。有时候，她没有饿也喜欢含着奶嘴玩。一次，祖母带着她到姑妈家去玩晚上没有回家，半夜醒来一下子要吃奶，姑妈家没有奶瓶，用调羹喂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吃，只是闭着眼睛哭。后来大表哥从邻居家借来奶瓶，祖母接过奶瓶送到妹妹嘴里，于是哭声便停止了，无疑奶瓶是妹妹哭闹时最好的安慰。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妹妹圆圆的脸庞，尽管闭着眼睛，可却使劲的吮吸着奶嘴并咣咣的咽着奶水的样子。

       妹妹大一些了，饭量也大了，就加吃泸州的特产“泸州肥儿粉”了。常常是在晚上七点过钟加餐，妹妹八点钟要睡觉，我就用奶锅为她煮一小碗肥儿粉羹，那时的肥儿粉闻着真是香啊，但是妹妹吃的我这个当哥哥的却不能随便品尝哦，只是在将奶锅里煮好的肥儿粉羹倒在小碗里，端给妹妹吃后，那粘在奶锅底的肥儿粉羹我才用调羹刮来尝一尝，在嘴里品味良久，觉得就是人间美味。后来，妹妹在宜宾市读高中时，暑假来到泸州我工作的地方玩，我就带着她吃泸州的小吃，她开心极了，说母亲总是不让她在外面随便吃东西。妹妹在重庆师范大学读书时，我去看望她，她非常高兴，招待我吃著名的重庆火锅，还陪着我到重庆的风景名胜去游览，脚走痛了也不在乎。

       妹妹不开心的时候，我就要背着她到街上去玩，并将自己舍不得用的零花钱为她买糖果、麻花、粑粑吃，哄她开心。如果有人要欺负她，哪怕是比我大的男孩子，我也要挺身而出勇敢地保护妹妹，不能让她受委屈。妹妹常常是哭闹着被我带出去，回家时总是开开心心、心满意足地绽开了笑脸。直到现在，我都接近六十岁了，妹妹还记得我在她小时候买零食给她吃，她也养成了吃零食的习惯，还经常在淘宝、拼多多等网上为我这个哥哥买零食并给我寄来。我记忆最深的是，妹妹小时候想吃鸡肉了，就对父亲说：“爸爸，我想吃‘喔喔喔’叫的鸡！”父亲愉快地答应了，到赶集那天就果真买回来一只雄赳赳的公鸡。父亲宰了公鸡，我赶紧烧水烫鸡拔毛，打整好了，父亲就展示厨艺，弄出香喷喷“烧鸡公”来吃。我们一边吃一边还感谢妹妹，是妹妹的提议得到父亲的允许，我们才得以改善生活。现在我们兄妹俩闲谈时，说起此事来都觉得好笑。

        妹妹三四岁的时候，我就买来《看图识字》的书教她看图识字，还通过连环画讲一些爱学习的故事给她听，使妹妹从小养成了爱学习的习惯。如今她亦是宜宾市第三中学校高中的高级化学教师，还当上了宜宾市叙州区的人大代表。在1978年底，我参加泸县中学生首届语文数学竞赛，获得高中语文组三等奖，奖品是一个漂亮、精致的文具盒，里面有铅笔、三角板、直尺、圆规等文具，尽管我喜欢得不得了，但我还是忍痛割爱，将它送给了妹妹。妹妹已经在读小学了，早就想要一个文具盒，可由于家里经济不宽余，那文具盒要十多元钱，算得上奢侈品啦，父母亲一直不舍得为她买。当妹妹接过我送她的文具盒时，不停地用双手抚摸着文具盒，简直是爱不释手、激动不已。直到今年十月，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兄妹在宜宾市妹妹家里闲聊时，妹妹都还在问我：“哥哥，那么漂亮的一个文具盒，你那么辛苦才得到，当时怎么舍得送给我呢？”我回答说：“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

        一天，突然有电话打给我，叫我拿京东快递。我有点疑惑，最近没有在网上买京东的东西啊。接过快递一看，这又是妹妹寄来的京东包裹，打开则是三瓶“钙尔奇”，她在关心哥哥的身体健康。原来是在宜宾时，母亲吩咐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应该补一点钙，要买钙片吃。妹妹知道了，就悄悄地为我买了，并及时寄下来了。这钙片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我这妹妹，没有白心疼她啊！

        妹妹，哥哥疼爱你，也要感谢你！是你的出生，使我成为哥哥，我的童年生活不再孤独和寂寞，有了一份担当和责任。如今虽然我们已经长大成人，有了各自的事业、家庭和孩子，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但不管多久没见面，我们彼此都还是老样子，都永远牵挂对方，在一起时永远笑的那么开心。有了妹妹，生命中有一份思念永远清澈，人世间有一份祝福永远真诚，岁月里有一份问候永远温暖，心灵中有一份祈祷永远虔诚，那是我祝愿你幸福安康、天天快乐。有一种关心不请自来，兄妹永远相互关怀；有一种默契无可取代，兄妹心有灵犀一点通；有一种思念因你存在，兄妹血浓于水情常在。

        兄妹情是纯洁无瑕的，是感天动地的，是不需要语言解释的，更不是要用金钱换取的，兄妹情是无价的，是宝贵的，更是来之不易的。妹妹，我爱你，永远。尽管我不太善于言语，但我心里都知道，也明白。我们永远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棒的妹妹。

2022年12月11日。

作者介绍：  龚飞，男，四川泸州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笔名公明、于荷。高级政工师、记者。1963年2月生于泸县金龙乡（今龙马潭区金龙镇）。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泸州市江阳区政协文史研究员。四川省首届“书香之家”推荐活动入选家庭。曾担任长江液压件厂暨长液公司《长液报》责任主编，四川日报报业集团《信周刊》编辑、记者，泸州市总工会《泸州工运》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