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谷鸟叫了
文/王力
布谷鸟叫了,我站在窗前,又看到金黄的麦田。
每年麦子收割的季节,布谷鸟婉转的音节,就占据了家乡的天空。“播谷播谷……”它的叫声,无一例外都是叠音词,有节凑,很动听。
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绿色和蓝色平分天和地。布谷鸟叫的时候,麦穗子已经饱满,一阵风掠过,麦田像波浪一样,齐刷刷的倾倒,又齐刷刷的站起来,如此连绵起伏,像是鞠躬致敬:感谢雨的滋润,感谢风的调和,感谢布谷鸟的歌唱,感谢农夫的辛劳,我就要成熟了。
走在田间,偶尔会有什么鸟,从麦田里扑棱棱的起飞,我至今没有见过布谷鸟,但我相信,它一定不是布谷鸟,因为,布谷鸟只适合在空中歌唱,像一个精灵,悠扬而婉转。不像麻雀,叽叽喳喳的,群魔乱舞,徒增烦恼。麦杆上最常见的,就是七星瓢虫,它比无名指指甲还小,背着两片七个黑斑点的鲜红外壳,翅膀隐藏在外壳下,它爬起来象爬虫,飞起来又像飞虫,不声不响,又有点不伦不类。
田间,就是一个世界。这时候,随手摘一支麦穗,在手心里搓几下,吹去麦糠,就是鲜润的麦仁了,吃起来唇齿生香。如果再有一把火,把麦穗子在火上烤一烤,搓出来的更好吃。但那时候,万木青翠,想找点干柴却是难题。
麦子由绿变黄,好像是布谷鸟给催熟的。青黄不接是如此的短暂,环境的美丽,美味的诱惑,是如此的美好,这一切,都是布谷鸟带来的。
听到“播谷播谷”的叫声,家里人都在磨刀霍霍了。赶集的赶集,镰刀、扫帚、地排车、木锨等都要准备好;打麦场要硬化好,田里收割回来的麦子,都要在这里变成粮食,忙的时候,吃住多在场里;这时候,学校也在准备放假,叫“麦假”,初中、小学的学生,家里的老人,都要上阵,加入收割大军。享受麦假的待遇,是乡下人的专利。
但麦假,哪里是享受呢!季节就是一场赛跑,麦子成熟的时候,是一窝蜂的成熟了,如果不及时收割,颗粒就会掉落,或者遇到雨水就会发芽。布谷鸟的叫声,这时候,又像是军令号。成熟的麦子变成金黄,麦芒像针尖一样,直挺挺的,一不小心,就会戳破皮肤;还有人麦芒过敏,接触之后,皮肤瘙痒,通红一片。收割其实是人与麦子的赛跑,或许是战斗,谁愿意甘拜下风呢,毕竟,大半年的心血,全部凝聚在收获的这一刻。在战斗的氛围中,有点轻伤是不会下火线的,心已经笃定,就会身体力行。
田间的小路,凹凸不平。收割的麦子,装了一地排车,需要一家人押运:有拉着的、推着的,有拴根绳子拽着的,还有的累的撑不住了,在高高的车顶,正襟危坐的。车子摇摇晃晃的爬行,一不小心,就会倾斜甚至倾覆,瘫痪在路上。这时候,皮肤的刺痛,太阳的灼热,疲惫的身体,一家人的埋怨,人也要瘫痪了。这时候,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又感觉无比的生厌。大概,好与坏,美与丑,从来都是相对的。
麦秆碾压过之后,就驯服了,服帖了,成为麦秸,麦芒不见了,麦糠也分离出来,各有各的用处。麦子堆成一堆,金灿灿的,要在场里晒干才能拉回家,晚上,就需要睡在场里值班,这时候,地上铺一层麦秸,睡在上面也不刺挠了。
十几天的“抗战”结束了,期间,也没有在意布谷鸟的叫声,人累了、疲倦了,就关闭了享受的大门。
漫天繁星,都在眨着眼睛。躺在麦秸上,面朝天空,四面寂然,眼睛很快就闭上了。这时候,布谷鸟的叫声,又“播谷播谷”的催人而眠。
如今,身在异乡,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心里的五味瓶也就翻了。
作者简介:
王力,山东巨野人,现年47岁,先后参与多项国家重点工程建设,现从事企业文化宣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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