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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德光现代诗精选 📖
（六十五）
（外一章）
文/熊德光
岁月，一条永远波动的潮水线，像不知不觉的呼吸，像不知不觉的微风，悄悄地，静静地漫过昨天。
不知道为什么，这属于我，属于妈妈的日子，总是如风掠过，总是无端遗忘。
妈妈虽然识字少，但妈妈是不会遗忘的。我的生日，是妈妈的节日，是妈妈的苦难日，也是妈妈的慰藉和纪念日。
那是槐树花、香椿叶，榆树皮被摘光、剥光的日子，连买点胡豆壳充饥都要求人而难得的日子。
那一天妈妈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熟鸡蛋，叫我吃下全家人几个月的盐巴钱，说是给我过生日。
我一下子怔住、惊讶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妈妈用深深的目光，慈爱和微笑地端祥我，然后泪水潸然而下。妈妈不会哭，妈妈虽然泪流满面，但妈妈没有哭声…
我也是以滚滚的热泪，失声的痛哭，扑向凄惶无助、热泪滚滚的妈妈的。妈妈说，过生日应当高兴，不能哭，不哭了…
我怎么敢，怎么忍心，怎么能独自吃下妈妈的心愿，海天般无尽的爱，无边的慈母之情，妈妈精心的准备和期待？
就这样，我从妈妈圆圆的渴盼里走出来，从妈妈热乎乎的目光里走出来，从妈妈无边的爱抚里走出来，从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里走出来…
我说，妈妈，我己经长大了，我要去远方。可是妈妈总是向着我慈祥地摇头，慈爱地微笑，那眼神似在说，再等等。
只要我出一点远门，妈妈总是把我的行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把我送了一程又一程，叮咛了再叮咛，把我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今天又是我的生日了，可是，妈妈呀，你早已远远地离我们而去了。那是个黑冥冥的怎样的去处呀，我好想你，我亲爱的妈妈呀！
没有你，没有对我无微不至、我亲爱的妈妈，我的生日是如此黯然失色，如此思念，如此空洞，如此了无生趣，甚至感到说不出的凄惶和悲凉的生日…
我的生日，这属于我、更属于妈妈的日子，我哀伤得难止泪如雨下…
妈妈，我的生日永远没有了您的妈妈，你的儿子只有沿着对你老人家深深的爱，沿着对你无尽的思念，沿着你的嘱咐和叮咛，继续往前走啊，往前走…
妈妈，现在好些了吗？你的咳喘病迁延多年，总不见好。
妈妈，每每见你那么费力，仍然咳不起来，那痰液粘在气管里，满脸胀得通红，这么冷的天，却满脸流淌着热汗，我深怕你一口气上不来，好恼火好难受哟，好辛酸，好心痛，好害怕哟！
夜深了，妈妈，你还久久地把枕头背在背上，倚在床头，睡不下去，让我好心酸，好无助，好难过！
啊，妈妈，今天你终于好些了，妈妈，您还能忍着咳喘，扶着墙慢慢走路了，我多高兴啊！
那么妈妈，请你再给我指一指路，再叮咛几句以后我的方向和路径吧！
你向着我微笑，用手示意着，意思是说我已经长高长大了，不用再说、再指点什么了。
我背着远行的疲惫，背着空空的贫囊，那是你给我准备的行李。我一路跋涉于你给我指引的方向。
我不断前行，按你的叮嘱和指向的目标，不管后面有多少不屑的目光，不管拖了多长多浓的影子，不管有多少闲言碎语的跟随，我也没有回首、迟疑不前过。
我知道，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有你的声音，目光，牵挂和深情的爱。
我知道，前行中如果我驻足，你一定会难过，甚至更加喘不上气来，还会苦难地倒下，那么妈妈就很难再爬起来了。
幸运的是，我和你的其他子孙没有遗传到你的咳喘病，身体不错，而且很硬朗，骨子、气度和精神，像铁铸似的坚强。
妈妈呀，我知道，你正是为了给我指路而与疾病作顽强的拼争，我也正是为了你彻底抛弃病魔，重新跑步而作出艰苦卓绝的努力，来感恩你的呀，妈妈！
亲爱的妈妈，您的后人没有不肖子孙，都是共和国优秀的良民，为了国家的强大和小家的幸福而不断拼争。
亲爱的妈妈，你的子孙牢记你的嘱咐和恩泽，一代比一代更强了，您永远活在你后人的心中，你老人家也应当美美地安息了，我亲爱的妈妈，妈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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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雅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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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德光，在《诗刊》、《星星》、《诗歌报》、《诗选刊》、《绿风》、《诗神》、《诗林》、《青年诗人》、《散文诗》等诗、散文诗刋发表诗、散文诗千首，选入选本和获奖。创办《嘉陵江农民文学社》、《拓荒者》诗歌报，创设“熊德光诗歌奖”。挖掘生活的真实和苦难，揭示人生的真谛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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