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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师印象

文／云蒙山人

早春的一个月夜，我与潘连杰老师在狭小潮暗的陋室中促膝谈心，不知不觉已是三更。

潘老师是我敬慕已久的老教师。他坎坷的一生我不尽知晓，但他对事业的执着却令人深思。从19岁高中毕业到53岁转为公办，34年的教育生涯是一部怎样传奇呢？我不敢多问。因为他拖欠已久的工资杳如黄鹤，因为他饱经沧桑的心灵渴望宁静，因为他每时每刻都那么忙碌，因为它一身是病……说什么好呢？就让他多歇会儿吧！

在新的学校，我有幸和潘老师成为邻居。刚调去不久的一天，午自习铃声刚响，就听他急促地叫我。赶过去，发现他脸色蜡黄，正打着点滴。头一句话就说：“把药给我放快点，一会儿还有两节课……”我鼻子发酸，泪眼朦胧中觉得他像一头光知道耕耘、不问收获的老黄牛，只顾埋着头往前走，即使热汗迸溅，即使鲜血纷飞，也要无怨无悔地走向斜阳的余晖。“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这句话好像说的就是他，就是专门为他写的。

相处久了，听到一些关于潘老师的零碎故事。上世纪80年代初，民办教师有机会招转，人家都请假复习，他却忙着教毕业班。后来，不少和他同时参加工作的初中学历的同事都转为公办，月工资600多元了，可他这个高中毕业的老民办每月却仅有98元。

有一位患肝炎的学生需要喝药，问遍了整个校园，只在他那里借到了开水，而且他让这位学生用自己的茶杯喝。如今，已为人父的这位学生每提到潘老师就热泪盈眶。

前年，暑期整训学习会上，正开着会就晕倒在会场上，紧急抢救了两个半小时才醒过来……

积劳成疾。两年前的暑假，潘老师用亲友们东拼西凑的30000多元钱，在西安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身体状况才有所好转。而他从教40年所领取工资的总额也不过40000元。

更让我愧疚的是，今天中午，他在我们我们镇最高档的“天财酒店”请客，感谢组织和同志们对他患病住院时的关怀。作为他的忘年交，我被他执意邀请。当潘老师诚心诚意的把斟得满满当当的酒杯亲手递到我手中时，我感觉自己浑身是汗。

借着三分酒劲，我在思索：我们的生活中，凡人多，庸人多，坏人也不少。但潘老师却时刻启迪我如何直面人生，如何为人师表，如何笑对挫折。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实干家，不像有些人，只会看、只会转、只会说短长、提意见。

命运在给了潘连杰老师太多磨难和坎坷的同时，也给了他太多积淀与升华，使他的美德折射出恒久而朴素的光华。如果他不介意，我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去学他，学他的宠辱不惊，学他的默默奉献，学他的别无所求，他用平凡的步伐走执着的路。

是的，面对潘老，我有一种亲如父子的情愫。我敬重他，敬重他坚不可摧的品质，敬重他毕生追求的执着；我仰慕他，仰慕他“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理想，仰慕他“蜡炬成灰泪始干”的人格。

【作者简介】云蒙山人，县政协文史专员、县作家协会会员，麻坪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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