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的聚会
文/陈守玺
今年是猴年，猴子的本命年，大家聚会的事理所当然地该猴王坐庄了。
猴王第一个来到现场，只见他脖子上系了一条鲜红鲜红的绢丝围带，毛发梳理精细，精神抖擞，沉稳卓著。这时鸡王、象王、牛王、羊王等携着各自的妻子儿孙以及七姑子八姨子陆陆续续到场。他们熙熙囔囔横七竖八坐了或躺了一地。空闲的当儿，有的妻子在为自己的老公梳理着毛发，有的母亲把自己黑黑硕大的乳头塞进儿子的口腔，有单身的没啥需要张罗的就干脆掐了草茎慢慢悠悠剔挑着牙齿，有几个未成年泼猴围在一起，拨弄比试着自己觉得可爱的生殖器......林林总总，大家好不容易来到一起，聚会前总不会忘记嬉笑怒骂吵吵嚷嚷一统，以尽量缓解平日为吃喝忙来忙去和为生命安全而提心吊胆的压力。“我看大家都到齐了，也不再一一点名了。大家新年好！”猴王话音落后抱拳鞠了一躬。“今天，正逢咱们的死对头要迎新年，担心他们为吃荤追杀我们，所以为了安全就把大家召集到深山坳里，望大家谅解！”猴王一席话后，欢天喜地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大家变得死气沉沉心事重重。“值得庆幸的是，在坐的为吃喝奔波一年都活了下来。因此我首先提议：为被屠杀的、病死的、自残而死的我们的亲骨肉默哀三分钟。”“今天会后就餐地点：在柳青河西边的悦源，那里水绿草肥，希望大家能够吃好喝好。我的话完了，下面自由发言。”“猴哥说的对，一年来，我们的家族不停地遭到屠杀，死去的亲骨肉无计其数。更可恨的是，我侄子正年纪轻轻却遭飞来横祸，几个人用铁叉把他活活刺死，把侄子的皮做了腰包，把牙齿撇下走私卖高价钱。”象王述说完已老泪纵横。“一生靠爪刨食，与邻友善，与世无争，却不断遭到大批宰杀。他们把我们的血配上蒜苗炒着吃，边吃还说味道美极了，把我们的躯体做成筒子鸡、道口烧鸡、叫化仔鸡，有时还切碎做成宫爆鸡丁。更有甚者，他们还美其名曰：在教的不吃荤，却把我们产下的蛋，不等孵出儿子，便放到滚油锅里炒着吃掉。一年来，我们被宰杀吃掉的亲们岂止千万......”鸡王泣不成声，已经无法再述说下去。牛王慢腾腾地站起身，用力挤了挤双眼，只见两串泪水像断线的珍珠纷纷洒落在青青的草丛里：“亲们，俺家所遭遇到的，不比任何的你们家所幸。俺的兄妹和侄男道女们，被他们用围栏圈着，等掏尽了力老而无用后，把我们的皮做成牛皮鞋踩在脚下，把肉做成老庙牛肉，包装起来让全国人去吃，已经如此反复做了几千年。更让俺悲伤的是，他们为了壮自己的阳，好与他们的女人痛快做爱，就连俺爷们儿的生殖器管也不放过，还要割下加上调料做成牛鞭补养。”“牛大哥，你只摊上个外腰儿，就连俺的內腰儿也被龟孙们嚼掉了。他们起名叫人，实则真不是人。我常见他们手里攒着厚厚的道教、礼教、儒教篇章，却干着杀生越货，欺凌柔弱的勾当。他们打着科学进步文明的旗帜，利用科学技术和手段，不断地残绝人寰......”羊王一改窈窕娇媚，少言寡语的常态，而变得愤愤难平，粗话连篇。“大家可能听说了吧，我三弟身强力壮，雄性十足，在一家园子里供展出，就在前几天，因为这家的儿子面临考清华大学，要补脑，三弟被高价买走。哎呀！提起来让俺的心颤抖啊......”猴王哽咽着断断续续说不下去了,停了片刻他接着说：“我可怜的三弟被死死捆绑在木架子上，头被木锁牢牢扣死，那人一刀劈去，脑袋分了两处，三弟还在痛苦地哀嚎，有人却趴在三弟的半个脑袋上吸起了脑浆......好了，天快亮了，他们又该追杀我们了。今年聚会就到此吧！为了生命的珍贵，亲们：新的一年望大家多多保重！
作者简介：
陈守玺，男，河南省滑县人。1990年出版《滑县民间故事集成》；2015主编大型丛书《风物滑州》。2016年出版《滑县文史资料》第十二辑。1989年鲁迅文学院小说班毕业。1997至今任滑县作家协会主席、名誉主席。发表小说、诗词、散文、杂文、报告文学1000多（首），现存汉俳800余首。
协办单位：《芙蓉国文汇》、《品诗》
主编：陈智鹏 (萧逸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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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安瑞刚 王建雄 胡拮 心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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