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能活足自己的“天年”吗？

庞进

2022年12月6日，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缔约方大会第十五次大会（COP15）第二阶段会议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召开。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在会议开幕式致辞中说：“由于我们对不受限制和不平等的经济增长有着无限的欲望，人类自身已经成为大规模灭绝的武器……在世界各地，几百年来，我们一直在用毁灭的工具进行混乱的演奏。森林砍伐和荒漠化正使得曾经繁荣的生态系统变成荒地。……我们的土地、水和空气受到化学品和杀虫剂的污染，并且被塑料堵塞……”他提醒说：“除了亿万富翁们的妄想，根本就没有B星球。我们只有一个地球。……各国政府必须结束‘毁灭的狂欢’。”

自然规律告诉我们，有生必有死。包括人类在内的地球生命整体性地由生到死，是一个若干亿年的漫长过程。如果说这若干亿年是一个“天年”的话，人类目前所做的一切，就无非两种效能：一是有利于人类之“生”，使人类活足天年；一是不利于人类之“生”，使人类活不到天年就呜呼夭折。有人或许会说：“不用担心啊，现在人类不是在发展航天事业吗？到了人类在地球上不能生存的时候，乘航天器移民到另一个星球上就是了。”对这样的说辞，笔者只能用两个字来回应：“没戏！”中国女航天员刘洋，从太空站返回地球后，发视频说：“……到太空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们的根在地球。……回来之后，当我第一次真的是自己迈步，脚踏实地地这么走，不用飘来飘去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是一种幸福。”刘洋的话，说出来一个事实：人只能在地球上生存，浩渺的太阳系里，也只有地球适合人类生存。当然，我们不排除太阳系之外，银河系、河外星系，或许有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但太遥远太遥远了，在不知多少光年（光在宇宙真空中沿直线经过一年时间的距离）之外，地球上的人类是去不了的！

那么，地球上的人类，能活足自己的“天年”吗？危险！按目前的情形，人类正在朝“中途夭折”的结局加速前进，如古特雷斯讲的那样，正“狂欢”着走向毁灭。这样的状况能改变吗？难！——说实话，笔者对人类的前途命运有点悲观，尽管也在著述中一再鼓吹、倡导“谐天”。为什么有点悲观呢？因为我发现，人类是靠欲念支撑着的动物，而人类的欲念有无限膨胀的倾向，衣不厌华，食不厌精，住不厌豪，行不厌速，用不厌便，利不厌取，美不厌占，有了还想更有，好了还想更好，总之是欲壑难填。当然，欲念无疑是社会前进的动力，人类的历史，就是不断地的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千方百计、前仆后继地“填欲壑”的历史，我们现在享用的一切文明成果，也都是“填欲壑”的产物。而且，从古到今，一路走来，不断地、努力地、不愿落人后地“填欲壑”，已然成为地球村人的生活方式，谁都改变不了，谁不顺从、适应，谁就活不到人前头，甚至活不下去。

宋代文豪苏轼有一首《洗儿》诗，曰：“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笔者这里不评说此诗也是“填欲壑”的产物，只用其韵，作《叹误》诗一首，以结束本文：“红尘滚滚竞聪明，欲壑难填误众生。少见心愚身也鲁，谐天友地晤卿卿。”

（2022年12月7日于加拿大枫华阁）

作者简介：庞进 龙凤国际联合会主席、中华龙文化协会名誉主席、中华龙凤文化研究中心主任、西安中华龙凤文化研究院院长、西安日报社高级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理事，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特约研究员，中华龙凤文化网（www.loongfeng.org）主编，加拿大西安大略出版社副总编辑。先后求学于陕西师范大学和西北大学，哲学学士、文学硕士。1979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和文化研究，出版《创造论》《中国龙文化》《中国凤文化》《中国祥瑞》《灵树婆娑》《龙情凤韵》等著作三十多种，获首届中国冰心散文奖、首届陕西民间文艺山花奖、全球华文母爱主题散文大赛奖、西安市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等奖项八十多次。有“龙文化当代十杰”之誉。微信号：pang_j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