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永年
我自小出生在清江浦里运河北岸西长街东端靠近万字口的地方,距运河直线距离约50米,按现在的位置,在大运河文化广场东南角,承德北路与漕运东路交汇点的中间,距小闸(越闸)不足70米。在我家西边有一条水巷,它是名副其实的“水巷”,整天湿漉漉的,且是一人巷,巷子很窄且弯曲,幸是石板路面,如是泥路,肯定无法走。周围居民到河里挑水操近路必走这条窄巷子,因此整天水淋淋,湿漉漉。
儿时随母亲下河边淘米洗莱,常会多带一只洗菜篮还有一个玻璃瓶,在众多小鱼抢食的时候,用竹篮猛一舀,准有收获,于是将活蹦乱跳的小鱼放进瓶中,喜不自禁。热天往往乘母亲不注意,脱掉鞋子,赤脚站在水里,凉爽惬意,甚至向水深处走,母亲发现连忙拽住,吓唬说:“再这样,下回不带你来”。那时没有幼儿园,便成了母亲的小尾巴或叫跟屁虫,母亲到哪里都要带着,不放心啊。逐渐长大上小学时,和母亲一道到河里抬水,水桶系子都在母亲那头,她是怕我吃不消。在水巷里走时,如果对面来人,双方都要紧贴墙边走,或者停住,让对方先走,那时人都很讲礼貌。上中学时我便一人挑副水桶去挑水,当时生活紧巴,多是自家挑水,很少雇人挑。水缸水满后,用热水化开明矾倒入水中,再用擀面杖沿缸壁搅一阵,水直转,中间一个漩涡,水静下后,碧清,直见缸底沉淀下一层薄薄的细砂。
学龄前,我常跑到河南面纪家楼小学找表哥边新民玩,上课时我躲在他后面,一旦下课便成了疯狂世界,两拨人组成三人马一人骑,马上人互相扭打比胜负,我多为骑马人;或为高个同学争着让我骑在脖上在空地跑圈。下午放学,表哥便带我掏鸟窝、游泳,那时纪家楼小学南面是个大汪塘,塘中有个小岛,岛上长满芦苇蒲草,里面有不少乌窝,是最诱人的,表哥一只手划水一只手拽着我游到小岛,抓了鸟蛋和小鸟用裤头盛着,光腚游回岸边。表哥大多带我到里运河边戏水,那时水是清的,但水流湍急。现在想起来还后怕,随时会有危险发生,当时哪管得了许多。上小学期间是我的自由天地,经常放学后尤其暑假,三五个小伙伴在运河里游泳,大口子、废黄河也是常去的地方。
稍大,只要有空闲,常去近在咫尺的大闸口小闸口轮船码头去玩。在大闸闸墙上常年都有人在顺着水流方向舀鱼,舀上数次,最多10来次便能舀到一条大鱼,都在2斤以上,有鲫鱼、鲤鱼、白条,最多的是鲑鱼,鱼网三角形,篙炳很长,因此舀鱼人要力大胆大有耐性,舀鱼人身体前倾,很危险。长大后才明白,鱼总是逆水而上,因此要顺着水流方向舀。
最让我不能忘怀历历在目的,便是在小闸上观看船只逆流而上艰险过闸的情景,这些险境我已在“清江小闸口”拙文中有过描述,其情景惊心动魄,。
上世纪60年代末期,因房屋拆迁搬住在石码头街(1998年改扩建为承德北路)马车站对面,夏天晚饭后和同住一个院里的陈光甫、陈玉顺三人,仅穿一裤头,肩上搭一条毛巾,脚穿木拖板,走在石板路上发出呱达呱达声响,来到小闸西边码头处(现在御龙桥下)下水畅游一番,其乐无穷。
上世纪70年代,我还随单位一帮人来到城南大运河游泳,我的游泳技术和体能没有他们好,在来回过河时,右边有丁以洲、何小玲,左边有崔华、王遂生在保护我,以防不测。可见当年里运河和大运河均未遭到严重污染,很多人在河里游泳,现在就不适宜游了。
退休后,为了消磨时间更为了自娱自乐,开始回顾所见所闻,并走访老人,查阅资料,撰写淮安历史文化和文化名人,其中与运河水有密切关系的有《清江大闸口》《清江小闸口》《清江洋桥口》《清江水渡口》《清江老坝口》《市区北门大桥八十年沧桑变迁》《西长街水龙局》《解放初期清江毛人水怪谣言》《久违了 清江浦船工号子》《陈运余:“生命不息 造船不止”》等多篇文章先后刊登在《淮海晚报》《淮安日报》《淮安新闻》《求真》《淮安历史文化研究》《淮安广播电视报》等报纸和期刊,以及省级数种期刊,未想到引起我市多部门的关注。
我家收藏有两幅拍摄于二十世纪30年代初的老照片:清江大闸、天妃闸,均已被由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主编、中国文物学会世界遗产研究委员会承编的精装本《中国大运河》一书收录。我市博物馆也曾放大成巨幅布展在馆内墙上。我退休后当月首篇见报的文章就是《清江大闸口》,附图就是清江大闸。对天妃闸老照片,我和老伴实地走访了淮阴区码头镇,写了《天妃闸寻访记》,于2005年3月27日见报。这些拙文都收进了于2014年自费出版的50万字的《清江浦轶事》一书中。
2010年参加了由《淮安日报》、《淮海晚报》、《淮海商报》联合举办的“清洁母亲河”活动。2011年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夜晚应邀登上画舫夜游美丽的里运河,船中吹拉弹唱歌舞升平,船外绚丽多彩的运河两岸夜景尽收眼底,与大伙共度了难忘的中秋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