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如金 以精取胜
——赏读程鸿五字联
文/郭省非
荆楚联坛有一位短联高手程鸿先生，他是一位中青年中学教师，擅长创作五字联，并在一些征联大赛中一不小心就获得等级奖。称他是“五字联精英”毫不过分。读他的五字联，我受到一些启发，归纳起来主要有下列五点：
一、以最少的文字表述最丰富最深刻的内容。如一副“大桥杯”获奖联：
桥共江山固；
这是对中国近现代桥路史的高度概括。当年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七·七”卢沟桥事变，古桥失守，石狮流泪。为了阻止日本发动的全面侵华战争，我国桥梁大师茅以升亲手建造的钱塘江大桥又不得不含泪炸掉。横亘在云南怒江上的汇通桥也不得不由中国军民摧毁。这再三证明“江山不固桥不固”是真理性的结论。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高速铁路和高速公路已排名世界第一，这是“路随日月新”的最好注解。这副联内容之丰富、思想之深刻，令人惊叹折服。
二、抓住最典型最具代表性的因素。程鸿有副期盼祖国统一联：
一潭融日月；
本来，这么大的一个主题，要说的话很多，可切入的侧面也很多，因而很容易把联文写得很长。但这副联的作者深谙短联的真谛，驾轻就熟地从最具代表性的因素和物象入手，写出来的联字字含真金。一说到“日月潭”，人们很自然地联想到台湾，一说到“炎黄”，人们也很自然地联想到中华民族，再加上“两岸”、“一潭”的工稳对仗和“融”与“共”的谓语修辞，把中华儿女期盼祖国统一的民族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短联，怎不令人拍案叫好！
三、善于层层递进挖掘最能表达真情实感的思想。程鸿有一副写汶川地震联：
地震心尤震；
城摧志未摧。
一般人看来，单边只有五个字的短联，而且还有规则性重字，哪能实现“层层递进”呢？但对短联高手来说是“手到擒拿”的事。这副联的第一层递进关系，是从“地”到“心”、从“城”到“志”的由客观到主观、由物质到精神的深入；第二层递进关系，是“地”、“心”、“城”、“志”怎么样的深入，客观上“地震”了，但“心尤震”，更进一层，虽然“城摧”了，但“志未摧”，彰显了意志的力量；第三层递进关系，在前两层递进关系的基础上，实现了从上联到下联的跨越，虽然“地”、“心”受到了震动，但在自然面前的人是“城摧志未摧”，从而把这副联的中心思想推到了高峰。
四、构建口子小纵深大的意象和意境平台。程鸿有一副庆祝中共十八大召开获奖联：
党心民意近；
江浪海波平。
评委们之所以看重这副联，主要是因为此联的意象、意境选得好。中国共产党是为人民谋利益、谋幸福的党，所以“党心”必须贴近民意。“江浪”、“海波”的本质是水，而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而且“江浪”可以被看成是内政之水，“海波”可以被理解为外交之水。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只有“党心民意近”了，才能实现“江浪海波平”，这是客观规律，也是人民的共同愿望。
五、提炼牵一字而动全篇的语义精华。程鸿有一副在《中国水利报》中国水利网举办的春联大赛中获得一等奖联：
终成龙气候；
大做水文章。
其中的“龙”和“水”就是这副联的纲和魂。龙是水的主管，水是龙的世界。以此二字来构成对仗中心词，对于宣传水利主题是再恰当不过了。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终成龙气候”，是多少代中华儿女不懈奋斗的结果，更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大作水文章”是治水的历史使命，也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必不可少的中心环节。由此可见，炼字、炼词、炼句、炼意是写好短联的基本功。
写出短联并不难，难的是写出短而精的好联。从程鸿的优秀短联中，可以看到，对联这种文体的最大优势是概括力强、言简意赅。从历史上看，能在人民大众中代代相传的恰恰是优秀短联。因此，联友们在观念上不要小看短联，而要重视短联，提倡多写短联，追求写出好短联，要像短联高手程鸿那样，惜墨如金，以精取胜。
写于2022年12月3日
郭省非，1941年生，湖北浠水人，中共党员，曾任沈阳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干部教育处处长、湖北省第一轻工业局办公室主任。现为中国楹联学会顾问、湖北省楹联学会副会长、湖北省诗词学会常务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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