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万福的诗
来庞泉沟的时候,大地已经苦寒
唯有桦树林的身子直立
树皮脱落,只长骨头
我用瓣指头的方法靠近它
树皮与我的心一层一层地接近
接近到我们蓬头坎面
大气直喘
至今也说不清楚
你的根,你的杆,你的面庞羞红的气息
是喝过的坛儿红,还是沟底潺潺的水声
我最大的勇气,是用锋利的指甲剥开你红色的外衣
然后掳你入怀,当我朝向你,就是一株向日葵朝向夕阳
在混沌如初的相遇中
你全身羞红,我闭上安祥的眼睛
秋风漫过我的肩头,双肩动了一下
我的头颅和眼睛
仿佛一个走累了的人过于软弱
它弯曲的体态
形成压制不住的气势
像一把利刀
不知开了多少杀戮的心
金黄的树叶,灰白的骨架
多少不归的路
总是沉默不语,在静止的状态里
显出人间硝烟
秋风漫过我的前胸与后背
却不能从林间牵回一头黄牛
亲它一下嘴唇,然后一跃身子
穿过沟底
成为松柏、沙棘、山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