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 冰 猴
文/刘亚学
冰猴的学名叫陀螺，大多数都是用木头做的一种儿童玩具，他的特别之处，用语言是很难形容的。它的形态是圆的，平头，环绕上中部有一圈凹线，下部像个鸭蛋形状的，底部稍微接近锥形。为了在冰面上加速旋转，在底部的中心位置上钉进去一粒钢珠儿，这样的冰猴，既结实又耐用，旋转时间长，耍起来特别过瘾。
(图片来源于网络)
小时候，我家东墙外有一个大水坑，老深老深了，据说早些年还淹死过人哪。每逢冬腊月，大水坑结成了厚厚的冰面，鹅毛大雪飘然而下，把冰面覆盖得严严实实。早晨起来，大雾茫茫，树的枝头结满了晶莹的冰花，院子里积聚着一层厚实的白雪。起早捡粪的老叟，背着粪筐，踩着厚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卖豆腐的人赶着毛驴车走街串巷，不时地发出声嘶力竭的吆喝声。由于天气嘎巴嘎巴的冷，人们开始猫冬了，甭说人呐，就是鸡鸭鹅狗也知道好歹，躲在窝里不肯出来。太阳升起一竿子高了，阳光照射在墙头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直门眨巴儿。我从被窝里刚刚爬起，揉揉惺忪的睡眼，摘摘睫毛上面的眵目糊，用水瓢舀了一瓢凉水，洗了三把脸，扒了几口热汤饭。来不及平胃，就火燎屁股似的出门玩耍。
我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在冰上打哧溜滑，刚开始时，由于冰面有雪，感到鞋底发涩，滑不多远，后来，冰面被我们哧溜得像玻璃镜子一样光亮，哧溜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印记，周边是一层积雪，像是在练习本上写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滑冰道越哧溜越长，有时控制不住，身体失去平衡，吧唧摔倒在地，弄得满手满身是雪。我们简直玩疯了，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忘记了回家。大人们来到大坑边上，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快回家！快回家！吃饭了！”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滑冰道。
(图片来源于网络)
夕阳晚歇，晚饭过后的时候，冰面上的人比白天多了好几倍。人声嘈杂，热闹非凡。我带着白天的余兴，又来到了冰面上。打了一会儿哧溜滑，忽然发现有几个同伴在玩一种特殊游戏，这玩意儿形似海螺，用木头制作，下面有铁尖。玩时用细绳缠绕，使劲一抽绳，便在冰面上直立旋转起来，越转越慢，直至躺倒不转。为了保证经常性旋转，每人准备好一个小小的鞭子，当它要躺倒的时候，用鞭子猛抽。我羡慕极了，看得直门发呆，一不小心，躲闪不及，脸被鞭梢抽得火辣辣疼痛。我突然萌发了自己也要拥有一个冰猴的念头，于是，回到家里以后，寻找到一根杨木橛子，用那把骑二百里地不铲屁股的切菜刀作工具，好不容易修理出一个貌似冰猴的木头疙瘩，底部钉上一粒钢珠，一个小冰猴就被我做好了。夜晚，躺在炕上，手里攥着冰猴，心里想着: 明天我也可以在冰面上抽冰猴了！想着想着，竟然进入了梦乡……
(图片来源于网络)
雄鸡一唱天下白。第二天清晨，我耐不住性子，老早就到冰面上比划开了。用细绳缠绕周边的凹线，使劲一撒，冰猴在冰上刚转了几圈，便栽栽歪歪地躺下了，我非常扫兴。试着再撒一次，拿起皮鞭加速抽打，冰猴连滚带爬，就是不站起来旋转，气得我肝好疼。仔细琢磨一下，我如梦方醒，原来这冰猴身体太轻，放绳猛抽也很难起到加速旋转作用，就像抛土坷垃能抛远，抛鹅毛抛不远的道理一样。灵感一来，我就找到一块砖头，用斧子砸掉边缘的棱角，利用学校舍墙下面的水泥裙子当砂纸，开始磨砖头冰猴。每天一放学，我不立即回家，身背书包，手拿砖头，马上开磨，大约断断续续地磨了三天时间，一个接近完美的冰猴磨成了。拿到冰上试放一下，果然以假乱真，滴溜溜转个不停，与用模具做出来的冰猴相比一点也不逊色。伙伴们发现我的冰猴好玩，争先恐后地要过把瘾。谁料想，老熊家的二孩子放冰猴力太大，离冰面老高老高就用力抽绳，结果将凝聚着我心血和智慧的砖头冰猴摔得粉身碎骨。大家嗟叹不已，我也好心疼，顺口埋怨了两句，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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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后，磨砖头冰猴在全校风起云涌。每当一下课或者一放学，在校舍的砖墙下，蹲着一大帮小嘎子，专心致志地干起了手工业。时间一长，砖墙下面的水泥裙子被磨得斑痕累累，花里胡哨，就连学习成绩都普遍下降了。开始引起学校高度重视，班主任老师也一再强调，磨砖头冰猴的勾当应当休矣。可是，仍有一些同学恶习不改，遭到学校多次曝光。我心里最为明白，这磨砖头冰猴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舍我其谁也？
【作者简介】刘亚学，长春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写作出版6部文学书籍，有文学作品自选集《金秋情》；游记散文集《梦境徜徉》；自传体散文集《天命者的白驹》；诗歌集《满仓金诗》；长篇小说《天下狼烟》《风雨彩虹》。在北方都市文化今日头条连载长篇小说《白老婆传奇》。创作、拍摄微电影《嘎嘎敏养兔沉浮录》，在优酷视频网上播出。此外，在省内外文学微刊发表作品二百余篇首。
【老丫文苑 :创始人】
陈艳丽，女，汉族，吉林松原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 ，《华夏诗词文学社:社长主编》江南诗词协会会员。作品有诗词、散文、小说《老丫》。经常发布在《江南诗絮》《都市头条》《北方都市文化》《松原日报》《松花江》《温馨微语》《艺苑百花》《大江诗社》《巴马文化社》《中国爱情诗刊》《花花上酸菜》等报刊与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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