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宜昌港是长江航运的重要港口,那时公路、铁路很少,从重庆到上海客货运输主要靠水运,是川江的咽喉。
宜昌港当时十分繁荣,过往客货轮络绎不绝,长航驻宜昌职工数万人,是宜昌市居民的主体构成。
因此,港务局职工生活区条件较好,我们部分民工住在他们那里沾了不少的光,40多年过去了,至今仍然不能忘怀。
譬如民工们每天修路要挑土、挖土,浑身都会汗湿,要想洗个大澡,在其它工地上是可想而不可及的事,但是港务区给民工发洗澡票,经常可以到港务区澡堂里冲洗,每人只收5分钱,与职工一样待遇。
港务局大礼堂经常有文艺演出,民工可以去看,不收分文。
“大跃进”年代,各种会议特别多,我们大队不论开什么会,甚至开全大队一千多人群众大会都是向港务局礼堂借地方,从未推诿,而且还连电费也不收。
民工们诙谐地说:“我们坐在正规大礼堂里,讲话用‘麦克风’,像干部听报告一样”。
(二)
40多公里长的工地有丘陵有山区,除荆州支援5000人外,还有宜昌本地的几千人,唯独沔阳的段面靠城区。
多数是土方工程,石方工程很少。其它县市都说沔阳是幸运儿,因而,我们的工程进度也很快。
在施工中,宜昌指挥部经常组织参观检查,什么现场会,什么评比会,“放卫星”等,这都是“大跃进”年代惯用的形式。
在那个时代说真话的少,说假话的多,“卫星”放得大,假的多,真的少。
宜昌市指挥部邝指挥长是一个实事求是的老领导,他对我不随波逐流,能讲实话,不报虚假进度很赞赏,经常受到他的表扬。对那些油嘴滑舌、看风使舵的干部他常常给以严厉的批评。
(三)
当年正是“浮夸风”、“瞎指挥”盛行的高峰。
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都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怪事。
什么大炼钢铁开矿山,大砍树木大搞土高炉等等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极大灾难。
此次我们奉命带领1400名青壮年劳动力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在宜昌苦战了3个多月,凭我们的良心完成了应完成的土石方路基任务,其它有些县市只是在进度表上完成了“数字”,而路基尚未完成,这说明上报的进度数字是虚假的。
我们受苦受累,憨厚诚实,完成了任务,受到了宜昌市指挥部表扬和当地老百姓称赞。
1959年元月底即农历腊月下旬,民工们欢欢喜喜分批乘长江大轮船回到武汉,再以各区为单位,分别由各区带队人员带回家乡。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全部安全返乡。
我和其他3名干部恪尽职守,历尽艰辛,为本县争了光,对民工尽了责,午夜三思,于心无愧。
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讲,尤其是从时隔48年的今天来看,愧疚甚深。我和我带领的1400名干部和群众,所付出的心血汗水全是徒劳的,是做了“大跃进”、“瞎指挥”、“大办钢铁”的牺牲品,完全是劳民伤财。
后来听说,这条路不久就“下马”了,完全报废了。
叶培元简介:中国老年书画研究会会员、湖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曾主编《沔阳公安志》,出版长篇回忆录《沧桑岁月》、《叶培元书画作品集》、《叶培元家书》;曾获“仙桃市劳动模范”、“仙桃市优秀文艺家”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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