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74章：他像雪夜里的篝火
刺骨的寒风已逐渐减弱，最终慢慢停止了。在万籁俱寂的雪夜里，我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银灰色宝马。注意着车门的动静。那一刻，茫茫雪夜显得更加沉寂。感觉空气仿佛凝滞了似的。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中，在寒冷的雪夜里，我心中充满希冀，充满胆怯，充满鼓励自己坚强面对一切的平静。然而，我内心最多的是期望，期望眼前的宝马司机是熟人路过，可以结伴同行。想象着万一是熟人下来车打招呼时，我心底仿佛涌入一股暖流。十分温暖。
“怎么？害怕了吧！？”令我吃惊的是，几分钟后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宋凯。他身穿黑色外套，走到我面前，温和地笑着问。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甜而不腻的清香令人心情舒畅。
“宋经理！？这种天气，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呀？”我费解地看着他，疑惑地问。
“许君，你也知道这种天气，这么晚了？那你为何不在宿舍住宿？风雪天的夜晚，还要一个人回家？”宋凯有些责怪地问，“冻坏了吧！？来，把它穿上。”他说着转过身去，弯下腰钻进车里，拿出一件男式羽绒服。温情地说着，把羽绒服轻轻披在我身上。
“宋经理，因为我不愿意住宿舍，再就是回到家能够与我女儿、父母在一起。还有，我怎么能被风雪天吓住？宋经理，谢谢您！我不冷，不穿了，您把外套放进车里吧！宋经理，您这是去哪里呢！？”我从身上拿下羽绒服，递给他笑着说。
“许君，你快把它穿上！这么冷的天气，还说不冷，硬撑吧！？我加班下班后回公寓时，一出门看见下了这么厚的雪，所以想起你到底是住宿舍还是回家了。我问过夜班领班刘娜，她说你回家了。”宋凯执意为我把羽绒服套在身上，拉好拉链说，“我考虑到雪这么厚，你的电动车可能走不动，你应该不会走太远。所以开车追过来，送你回家。”
“宋经理，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不知所措。”我抬起眼帘借着车灯光，凝视着他温和的双眼。内心有个矛盾的声音发出疑问。声音里充满忧郁和喜悦。
我彻底静下来后，才感觉浑身被冻透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抬起双手裹紧身上宋凯的外套。
“你冷得打哆嗦了，手也冰凉。刚才还说不冷。”他双手攥紧我的手说。尔后把我双手捂得严严实实。我用力往回挣脱。然而，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他有力的双手。
“我把你的手捂热，一会儿你就不手冷了。”他亲切地笑着说。他的目光充满温情。
“宋经理，您……”我羞涩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许君，以后在工作之外时间段，你直接叫我宋凯，是我最高兴的事。许君，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我非常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温柔善良、聪颖、通情达理，优雅秀气和富有责任心。”
“宋经理，我……”我腼腆地未把话说完，连忙挣脱开他的双手。转身跑到路边，望着白茫茫的雪野和娇美的月光。温柔的明月好像在抿嘴看着我笑。我抬起双手捂着热辣辣的脸颊。
我穿着他的羽绒服，全身心暖和了很多。在孤独、冰冷的雪夜，看到像王超的宋凯出现在我的眼前，感受着他春风般的言语与关心，我倍感温暖、踏实。他令我在荒无人烟的雪野中，不再感到孤寂、严寒，不再为黑夜独行而恐惧。
“许君，走吧！我送你回家。”宋凯走到我身边，温和地说。
“宋经理，谢谢您！您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就好。宋经理，您回去吧！”我借着车灯光看着他，强作平静地说。
“许君，我有点冒昧了，刚才说的话吓着你了吧！许君，我给你时间，你什么时候喜欢叫我的名字，都可以。我相信你走到天亮时能够到家。但是现在是夜晚十点多。你一个弱女子，路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你不害怕？再说，雪这么厚，你的车子走得动吗？你的车子应该已经耗没电了吧！？”宋凯看了看我的电动车，焦急地说。柔美的月光下，我看到他明亮的双眼，流露出温柔的目光。
“宋经理，有比我好的女孩，您可以选择。因为我们是不可能的。”我难为情地说，“宋经理，我慢慢推着电动车走。不管几点，我不害怕。”
“许君，我刚才说过，我给你时间慢慢适应。”他柔情地看着我说，“你不要表现你的坚强了，我知道你十分坚强。我也欣赏你内心的坚强。可是，在这种雪天的夜晚，你再坚持己见，那就是——犟哦。”他说完，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怜惜的神情。
“王超也曾经说过我犟。他怎么有那么多与王超相似之处呢？”我凝视着眼前的宋凯，王超的模样清晰地与他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我心里默默地想。
我静默地仰望着苍穹中的繁星，心中滋味如同红酒的味道。
“许君，还冷吗？”宋凯充满炽热的目光凝视着我，柔和地问。
“不冷。”我望着他，简单地回答，摇摇头。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突然再一次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双手温暖而有力。
“你的手像冰块儿一样，还说不冷。许君，别硬撑了，让我送你回家。”他温情地看着我说。
“宋经理，不用了，我自己走。谢谢宋经理！”我抽出双手，微低下头说。
“许君，你怎么这么倔。”他说着，牵起我的手，轻轻把我拉近了跟他之间的距离。那感觉像极了王超第一次牵我手的温存、羞涩。
“许君，你想一想，如果你自己回家去，风这么大，天气这么冷，你车子还走不动。假如你半夜才能够到家，万一感冒了，累不轻，明天你还能上班吗？肯定不能上班。是不是二百块的全勤奖没有了。你工资一个月一共才多少。划算吗？”他十分焦急地说。
我听他所说的有道理。我微低着头，无言以对。
“来，我把你的车子放进后备箱，送你回家。”他打开他车后备箱，抓着我的电动车把手说。
“你车后备箱，放不下我的车子。”我看着他说。
“能把电动车放进三分之一去就可以了。”他说完，用力搬起沉重的电动车，往他车后备箱里放。
我连忙弯下腰，帮他抬着后车轮。
“你站在边上等着就行，马上就好。许君你看，还行。能放进去一大部分啊！这样就不会掉下来，很安全的。”他边让我闪开边调整着电动车角度。
他把电动车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备箱里，倾斜着角度，只有后轮露在外面。
我站在他旁边，欣赏地凝望着他。如有一股暖流涌入心田。
“好了。许君，快上车吧！你刚才在路上自己走了那么久，肯定很冷的。别感冒了。”他再次调整一下电动车，说着连忙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谢谢您！宋经理。”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慢慢启动车子的宋凯说。
“许君，你太客气了。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你坐好，我尽量慢点开。”他驾车缓慢行驶在厚而滑的雪路上，笑着说。
车窗外墨蓝色的苍穹，宝石般的繁星，皎洁的月光，洁白的雪野，宁静的夜色，构成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无比洁净、美丽。
“宋经理，这一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我永远铭记在心。之前我想女儿的时候，你常常安慰我；做实验时你是那么耐心地讲解；今天晚上，这种天气你又送我回家。我都不知该道说什么了。”我看了一眼，目视前方的宋凯说。
“许君，你别这么客气。没什么的。我早就对你的事情有所耳闻。你们夫妻感情令人羡慕，他只是在乎你太多，导致你一时冲动而果断走错一步。你这么善良的女子，他不懂得珍惜。他会后悔的。”他慢慢开着车，以平和的语气说着，“许君，我很欣赏你温柔、善良的性格，对事情的执着以及遇事的坚强，还有你责任心非常强。”
“宋经理，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缺点很多。”我难为情地说。
“哈哈，许君，世上人无完人，谁是十全十美的？只要人品、内涵具备，其他都不是问题。”他开心地笑着说。
“你灿烂的笑容和王超一样，我好久没有看到他那阳光的笑脸了。我是难以忘记他的。”我望着他充满阳光的笑脸暗想。心中飘过一抹忧伤。
我默默注视着宋凯，又想起了与王超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许君，在想什么？”他看着前方的路，笑着问。
“没想什么，宋经理。”我连忙收回视线。特意把“宋经理”三个字加重语气，以此来提醒自己。
我侧头凝望着车窗外白茫茫的世界，思绪迷茫。
我不清楚自己为何未果断拒绝宋凯送我回家。或者因为他像极了王超，或者是他的热情打动了我，再或者我浑身已被冻透，亦或者三者皆有。
宋凯沉稳地驾车缓慢行驶在苍茫的雪野中。感觉他像雪夜中的一团篝火，使我全身心感到无比温暖。
许君讲到这里时，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怡舒湖广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下午的阳光已不那么炙热。
许君柔和地笑着，凝望着湖边游玩的男女老少。她继续向我叙述着她的过去，她是那样坦然地面对，心静如水。
2022.11.28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业余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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