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花盛开永相伴
文/吴子璇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的水点桃花茶壶伴随了我很多年, 始终桃花繁盛,笑看红尘。抛开了江湖的纷争与快意恩仇,茶具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重境界,需要细细品味,细细体会。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茶是来自大自然的精灵,它吸收了日月的精华。品茗,仿佛可以让岁月停下脚步。看着茶在水中飞舞舒展跳跃,绽放出各种姿态,身心好像都放松了下来,不管外面世界如何嘈杂喧嚣,任由一股幽幽的茶香把你带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喜欢茶具是喝茶的另一重境界,茶具由茶文化衍生而来,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无数人前赴后继,令茶具的制作达到一个又一个顶峰。可茶具看起来终究是小而普通的,但是这种普通像极了智者的大智若愚。这经过创作者情感激荡与烈火洗礼后的普通,就像冰面下澎湃的激流,而读懂一把茶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的水点桃花茶壶并非“出身名门”,也并不名贵,但我却因为拥有这样的茶壶而感到万分欣喜,摆在家中总是能够让陋室“蓬筚生辉”。娇嫩的花瓣像梦里的花朵,在白色透水瓷质的映衬下,仿佛随时都会飘落而下,真实却好像并不真切,像是走进了《桃花源记》。娇而不艳,淡泊致远,绚烂美好却不张扬,高贵典雅,自带风骨,不与百花争艳,却自带光芒。“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整个茶壶光洁如玉,瓷质细腻,造型优美,只有点点粉色点缀,疏影横斜,鸟儿自在。每种茶具都有自己的风格,而它就是瓷器中的仙子,,看见春天,一把“水点桃花”足矣。
我喜欢收藏茶具,但我却并不执着,也并不与任何人攀比,我认为人与茶具的关系要随缘,每件茶具都有独一无二的特点,也需要一个懂它的主人,这可能是一种说不清的原因,但也是有迹可循的。提到独一无二,紫砂壶是最具这种特性的,而它的所谓“主人”也是 “养壶人”。“一壶一盏定乾坤”,养壶是慢工出细活的一个过程。壶必须用茶养,如果束之高阁,长时间不理不顾,待到泡茶时,非但茶香没有,反而会有难闻的土腥味,而且喝完茶后都必须把茶叶倒干净,再阴干,不让它有湿气存在。一个壶终身只能泡一种茶,而且茶叶必须保持品质稳定,而且品质越高越好,如果用铁观音养出的的茶壶泡大红袍,就会味道尽失,茶香就不纯正了。到了冬季,气温低,使用之前还要注意温壶的程序,否则热水过烫,茶壶就有可能裂开,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但是紫砂壶和人一样,也需要休息,不能揠苗助长,急于求成。而且即使不用它喝茶,它也需要和人进行另一种形式的沟通,需要养壶人时时用手把玩,久而久之,紫砂壶粗糙的外表就会形成漂亮的宝光,这也是对养壶人努力最大的回报。这样就可以让泡茶的人与茶具之间发生一种不可诉说的情感,在品茶与泡茶的过程中充满无限的乐趣,也让我在急功近利的世界寻得一方乐土。
品茶养壶能让一个人日子也充满乐趣,孤单却不孤独。它能把时光变得惬意有滋味,使忙乱的思绪变得有条不紊。通过对茶器的把玩、喂养及饮茶过程中的享受,可以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茶具能让你的心安静下来,准备茶叶,泡茶入壶,再拿起茶壶,倒入茶杯,这是人与这个世界最好的沟通方式之一。
我还有一套玉质的茶具,玉茶壶有壶盖壶嘴,甚至大小也和正常的茶壶一样,很漂亮,只是它又算不上是真正的茶具,因为根本不能泡茶喝的。可是在我看来它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虽然我的玉茶壶不能泡茶,可是谁又能不承认它的美丽与灵性呢?它是我的另一份心灵寄托。我的茶具有的精美有的古朴,茶具是对我人生的一种恩赐。我曾多次搬家,很多旧物都渐渐散失,可是我却始终小心呵护着它们,让它们陪伴在我身边。
最近我又收藏了一套玻璃茶具,茶壶和茶杯的上半部分是透明的,下面一小部分是磨砂材质的,手感很好,看起来像是雾起山峦,颇有“云深不知处”的诗意效果。玻璃材质的茶具最适合泡各种花茶,其中菊花茶是我最喜欢的,菊花茶清肝明目,口味独特,有很大的养生功效。不管是小小的杭白菊,还是大朵的金丝皇菊,倒水下去,这些花朵就瞬间恢复了生机,在水中盛开,而茶汤微黄,让人仿佛置身于菊花丛中,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是另一种极致张扬的美,就像人生的另一面。
每当看着手中这些历久弥新的茶具,就好像与过去的岁月对话,如今也到了爱回忆的年纪,也常常想到那些美好与遗憾。现今越来越觉得,不是我懂茶具,而是茶具懂我,它留住了岁月的美好,对人生的遗憾作了另一种形式的补偿。 “虽不能达,心向往之”,这些姿态万千的茶具里有我想要继续探索的另一番江湖风景。
作者简介:
吴子璇,90后,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在《草堂》、《少年文学》、《诗歌月刊》、《诗潮》、《广州文艺》、《南腔北调》等,著有诗集《玫瑰语法》等,主编出版《秘密的时辰——中国青年女诗人诗选》等合集,曾获东荡子诗歌奖·广东高校奖、深圳红棉文学奖、中国最美图书奖等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