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
漫步在人生的长河中,任由四季风霜磨练我的躯体,五十几个春夏秋冬,仿佛就在眨眼间。岁月磨去了曾经的锐气,剥掉了曾经得理不饶人的脾气,剩下的只是忍让和自信。
常常穿越时空、梦回从前。
童年时代虽然穷得连饭有时都吃不上,但是村子前面的禾地上,同龄人的嬉笑声,依然还在久久回荡。
后山那些被磨光皮的树干上应该还残留着我童年时的快乐。被捡回家烧饭的树叶下面那层光秃秃的泥土上应该还有我的脚趾印。
童年时代最让人回味的就是捉泥鳅。
每到仲春,当最后一朵晚霞褪尽,水田被微风吹成苍老的皱纹,月亮躺在水面上休闲的摇曳着。此时田基上总有几个用旧轮胎块或松明点亮的火把在缓慢移动。躺在水中闭目养神的泥鳅懵懵懂懂的就进了孩子们的竹篓里。
每逢生产队在绿油油的稻田中撒石灰,童孩们便成群结队穿着宽大的短裤,打着赤膊,拿着盆子去田里捡又肥又大的死泥鳅和黄鳝。
汗水拌着石灰水趁机撕咬着幼嫩的肌肤。稻叶割,石灰烧,一双晒得乌黑的小泥腿伤痕累累,灼痛却被欢笑声彻底掩盖。晚上那一餐香喷喷的美味任何东西都无可替代。
秋收后的稻田中那一个个小孔就是泥鳅和黄蟮们的家,用手指顺着孔伸进去,泥鳅们的头便用力的往上顶,小指头痒痒的。
看着竹篓里那些乱钻的泥鳅们,心中涌出一种满满的收获感。
总想踩着时光的痕迹回到从前去看一看塘边那几个一起长大的姑娘。
总是怀念村子侧边山上的那几棵曾经让我在月色中隐藏在树上饱餐的梨树。
时至今日,每当看到小腿上那块相依为命的伤疤,口中便感觉到梨子的味道。那是个月如白昼之夜,小腿上淌下的血滴一直滴到家里那扇破旧的门口。
不知是谁告的密,第二天队长径直找上门来,结局可想而知,父亲绝不轻饶。
童年的味道有点苦,却成就了日后久经回味的故事。
走进青少年时代,除了每天倘佯在文字的海洋里,朦胧的性爱也渐渐出现。
总是喜欢偷看那个美丽的女同学,她那情窦初开的美,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幻觉甚至联想。
无数次在梦中牵着她的手,在学校的后山上散步,听松涛的声音,看山下绿油油的阡陌,还有屋顶上那袅袅不绝的炊烟。
折下几枝松叶,两个人坐在地上聊未来,谈理想,然后在新买的红色塑料皮小本本上写上鼓励的签名,双手递给她。
不过,梦醒后,她还是她。
习惯带着往事在贺江岸边独自漫步,看白鹭们整齐的队形,听画眉鸟动听的歌声,欣赏浅底游鱼的自在,体验翠竹滴下的露珠。
讨厌晨起的小舟碾碎了江水做成的镜子,总是觉得那块镜子就是通往时光隧道的必经之路,里面装着经年的梦、儿时的故事。
有人说岁月如歌,虽然已成为过往,虽然第二故乡待我情深似海,但是心中还是恋着流年岁月的一切。在梦醒的那一刻,依然忘不了对过往说一声再见。
将自己比喻成一片落叶,随着时代的文明之风飘落异乡,虽然表面上装着安然自若的样子,心却怀着难舍与牵挂。
将故乡形容成一棵老树,将自己形容成树枝和树叶一点都不为过。离开故乡的人犹如大树的枝叶在风中颤抖着,挽留的手越伸越长,最后只能选择放弃,任其飘荡,择木而栖。
其实,外面的世界再美也掩盖不住对往事思念的伤感。追忆那份逝去的温柔和念想是一种痛,更是一种幸福。
频繁的追忆过往之美,常在在深夜回归,醒来后又成了告别的伤感,伤得将心遗忘在梦中,连泪水也被枕头吸干。
随着岁月的流逝,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遗落在时光的路上,担心孩时的记忆无家可归、任由风吹雨打。担心来时的路被雪埋葬、被春雨冲涮,最后化作纤尘消失殆尽。
2022.1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