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命的球赛
文/王力丽
奇琴伊察曾经是古玛雅帝国最大最繁华富足的城邦,有着那个时代应该有的设施,金字塔、神庙、宫殿、市场、球场、歌舞台,所有的建筑都和供神及祭祀有关。球赛不是单纯的体育活动,而是一种宗教仪式,上演着死亡与重生的生死大戏,比赛很神圣,结果很残忍。
比赛球场较之现在的标准球场大三倍之多,是古代中美洲最大的球场。
进到球场,四周围着岩石垒起的高墙,高墙上七八米处竖着石环,这个石环就是球门,看到球门出奇的高,我这个高个子就是跳起来手也够不着,据推测当时的球是实心的橡胶球,重量也要有四到六斤,球门的直径只比球略大一点,进球可想而知有多难,看出其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赛场的作用,而且不能用脚是用肘、膝及臂部击球,如果赢球和赛前预测的一方一样,就预示着一年的风调雨顺,对方就要献上队长的人头。也有相反的说法是胜者一方献上队长的人头,甚至还有一种说法是胜负双方都要献上队长的人头。
我比较倾向于胜者一方以一种胜者独尊的姿态走向祭台,因为有一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勇猛豁达的精神;一种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经世济民的思想,其实就是一种崇高的信仰在支撑。
一般球赛开始的日期是祭神之日,开始后就没有时间的限制了,两队人员都是选自最优秀的青年男子,自太阳从东边升起开赛,到夕阳西下,如果不分胜负,第二天继续根据天体运行的规律太阳升夕阳落的进行战斗,直到一方胜出,球场的两端都有神殿,胜者骄傲地成为献给神祇的活祭。
这是个信奉嗜血神明的民族。他们相信神明的力量,神明能赐予他们生存的一切;相信鲜血是他们和神明沟通的桥梁。他们用自己身体的鲜血来让羽蛇神满血复活,视为一件无上荣光的圣事,也是玛雅人至高无上的圣典,真是做到了视死如归。而这个掌管日月星辰、立法农业及生死大事的神,是太阳神的化身,有了鲜血的滋养得以有旺盛的生命活力和神圣强大的力量,万物才能得以繁衍,世间才有生机和希望。
球场四周墙上的浮雕,留存着千年前的画面,看的惊心动魄。有活祭的详细场景:一个武士单膝跪地,没有头颅,脖子上的鲜血喷涌而出,仿佛有鲜血迸溅到脸上的温热感,旁边有一个站立的武士,手里攥着他的脑袋,非常血腥惨烈。血腥祭祀的壁画几千年来日日夜夜都在无声地讲述着玛雅球场的故事。
暂不论这种活祭的迷信残酷和悲惨,从精神层面上讲,这种从容赴死的大无畏,这种自我牺牲的救赎,是一种对荣誉的至高追求,从而达到生命的高贵完美统一。从宗教意义来讲是神圣严肃和壮烈的,也是让人钦佩和敬畏的。想起源于古希腊文明的奥林匹克精神,不但展示一种体格的健康和力量,更是推崇一种荣誉感和对神和自然的敬畏心,这和玛雅文明的球赛的意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一种再也无人企及的竞技精神和赛球境界,突然就想到了我们的国足。
吃人的天坑
最早知道墨西哥圣井的故事,还是从电视台的旅游节目上看到的,当时是不走寻常路的张昕宇和梁红夫妻俩做的《侣行》节目中的《探秘玛雅文明》。张昕宇是第一个成功洞潜玛雅圣井的中国人,幽暗无声的洞穴中,慢慢潜入井底,蓦然看到了大量的黄金珠宝,还有成堆的密密麻麻的尸骨,记得我当时就惊惧于洞穴中无数的尸骨。
奇琴,玛雅语就是井口的意思。奇琴伊察就是伊察人的井口,想必是当年伊察人在有美洲豹、毒蛇和蜥蜴出没的莽莽热带丛林中找到了一口天然溶井,随即就在井边定居成部落,因为尤卡坦半岛没有多少地面河流,却有天然水下洞穴70多个,那些塌陷成洞的井将雨水聚集暗通到地下河中,便成为了宝贵的水源。
我们去了离奇琴伊察金字塔不远处的一个丛林中,有一口直径60米、深40米的岩溶塌陷坑形成的天然溶井,又叫天坑。我突然就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尸骨,即使井水清澈碧绿,有没有不死的亡灵在井底惦念回家的路?只是没有万寿菊铺就的奈何桥,他们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从井口垂下近百根藤条,随风摇曳着,随着楼梯可下到游泳平台,很多人在井里游泳。
其实,在玛雅文明中,这种自然形成的天坑是作为“献祭之井”,是为了祭祀雨神并用来祈愿风调雨顺的。他们相信天坑是通往神圣地下世界的入口,在井底能看到神明,圣井就是雨神居住的圣地。
玛雅人分支的印第安人脸面扁平、身体粗壮,黄皮肤、头发黑且直,传说是殷商的后裔,叫殷福布族,在地球大板块没有漂移的时候,从亚洲大陆迁移到美洲大陆的。摊贩卖的面具和兵马俑简直如出一辙,玛雅的历法和中国的农历基本一致,两种文明都以树皮记事,计算日食、月食的方式和汉朝时期惊人的相似。最为奇巧的是都相信月亮里有兔子,玛雅人的象形文字像极了我国的甲骨文,玛雅文明和华夏文明共同的图腾都是龙,他们崇拜的羽蛇神就特像我国龙的模样。
当然,这些都是有限的实证推测和大胆的演绎证明。其实最最早期,地球现有的大陆是连成一片的,组成一块原始大陆。白垩纪晚期,由于地壳的剧烈运动,亚欧板块和美洲板块被撕裂分离,中间形成巨浪滔天的白令海峡,像一道深不可测、痛心蚀骨的巨大伤口,那滔滔不绝的海水就是两大板块生离死别的咸咸泪水。
或许中华文明和玛雅文明本身就是同一个文明,我们才会有看到玛雅后裔人特有的亲切感,仿佛遗失多年的亲人从时间隧道穿越而来。只是漂移到美洲大陆的玛雅文明陨落了,而扎根在中华大地的中华文明依然延续。
作者简介:
王力丽,出版散文集《雪地舞蹈》、《风中行吟》、《天光云影》、《渔樵闲话》、《南极的诱惑》。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副秘书长、山东女散文家沙龙秘书长、山东省写作学会常务理事、山东诗词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