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虎虎原创:《寂静中的哒哒声》每天热热闹闹温情满溢的小区霎那间寂静了下来,寂静得让人恐怖和畏惧。本来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区,家家的门都紧锁着,连狗和猫的叫声都遁匿了。稀疏的几棵杂树上,叶子都在寒冬的抽打下倦缩着,油性的青绿色消退了,变得满树的枯黄,有寒冷的风和凄清的雨袭来,枯黄的叶子再也无法依偎在树的温情里,纷纷扬扬坠落下来,铺了满地的孤单。
这轮疫情是毫无预兆地侵略过来了,令小区的乡邻们促不及防,病毒这次确实是威风凛凛地发足了淫威,将一个个健壮的身躯都侵蚀得柔柔弱弱,无可奈何地退守在自己仄仄的小院内,不敢再迈出大门一步。小区空旷了,只有身穿防护服的社区工作人员带领着做核酸的医务人员的身影偶然出现,敲击门栓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清脆,传得那么悠远。乡邻们的畏惧情绪紧张到了极致,都不清楚病毒会传染到什么程度,都觉得生命处于飘摇不定之中。外面是封堵严极的安宁,人们得不到一点正常途径的消息来源,听到的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言严重地滋扰着焦虑的愁绪。有乡邻们在焦躁不安中拨打着救急的电话,得到的却是漫长的等待。社区辛苦的小伙一遍又一遍地嘱咐着人们在家耐心地等待,用微弱的声音宽慰着人们的心绪,喋喋不休地解释着,让人们不要着急,病毒并不可怕,居家七至十天即可转阴消失,用不着隔离也用不着住院。或许发自内心的嘱咐之语连自己都不能说服,但这是组织交给必须做的工作。而乡邻们的信息源中得到的都是医院和隔离点已经不堪众负。而我所在的小城却依旧平安无事,我深深理解当政者的不易与维艰,这种状况或许根本不是这一级所能决策的,既没这个权力更没这个胆略,责怪声甚至谩骂声权当情绪的发泄便也罢了。我心此时却出奇地平静下来,用听天由命诠释自己及一家人的无助和无奈。在愁绪绵绵和寂寥无聊中定时吃着自购的莲花清瘟和社区发放的几袋中药,心中默念着社区人员嘱咐的七至十天即可全愈的箴言,一天一天地捱过去,期冀着奇迹的出现。
或许是苍天的眷顾,在经历了恐惧的高烧低烧咳嗽后,漫长的十天终于在煎熬中流逝了,也确如社区人员及医院朋友的告诫,全家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完全恢复到了正常时的模样。总有亲朋挚友关切地询问是否留有后遗症,我信誓旦旦地告之起码我没有任何的不适和隐觉,至于以后会出现什么,我只有向苍天寻找答案。但有一点确是真的,寂寥的日子是度日如年的,缺少了朋友之间的推杯换盏,吃什么都索然寡味,或许这正应了后遗症之说的味觉消失吧。
居家索居无绪至极,眼晴发呆地痴望窗外单调的景致,在一片沉寂中突然传来机器的哒哒声,仿佛瞬间小区添了活力和生机。凝视窗外,随机器的哒哒声,有白色轻雾在门外渺渺升起,竟显得是那么的洒脱飘逸,旋而有淡淡的药液味漫来,挤进我的鼻孔。我恍然大悟,这是有人在为小区消毒呢。我伸长脖子,企图从不高的院墙中看个究竟,但只闻哒哒声渐去渐远,近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哒哒声走进了小区的另几个胡同。
一连几天,哒哒声每天在上午准时响起,每到此时我便端立在窗前,期待着这悦耳动听的声响传入我的耳鼓。在一日雾霾笼罩的上午,我又准时听到了机器的哒哒声,我快速地跑下楼去,打开封闭已久的大门向外张望,只见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矮个男子正用一根长长的木棒绑在机器和白色的消毒塑料大筒上,沉重地拉着踽踽独行,我已在小区的乡亲群中知晓喷药的是乡邻邱建明,机器带动着吹风机将消毒液源源不断地喷向胡同的两端和空中,吹风机在邱建明瘦弱的身躯驱动下摆动着,是那么的吃力却又是那么的苍劲。一个弱小的身影瞬间在我眼前高大起来,令我倾视,高大的身影在极目中矗立,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到我这个年纪,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过往和磨难,心已沉静如水,再难起波澜。然而,当看到邱建明的身影在我眼前移动时,却令我心中波涛汹涌,以至于感动的心绪让眼睛模糊不清。我清晰地记得在疫情肆虐的三年中,每每在小区封控的日子,邱建明瘦弱的身影总在小区忙碌,自费买来消毒液在小区喷洒,从不提任何报酬,是那么的兢兢业业无怨无悔,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感动着小区的每一个乡邻,纷纷皆投入到小区的抗疫中和自我防护中,当起了志愿者,让小区溢满了浓郁的亲情乡情,大家和睦相处亲如同一家,给薄情的社会燃起了一股浓烈的温暖之火,熊熊燃烧,不息不灭。
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两段话清晰地浮现于我的脑际:“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一贯的有益于广大群众,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呵”!“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这两段话放在邱建明身上是多么地契合啊。这将是一种精神的升腾,必将转化为饱含着温情脉脉的强大正能量,让冷漠的社会得到抚慰。(2022年11月20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