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有的散文家写东西很平和，但是在生活中却很叛逆，这二者之间不能划等号。生活的苦难是终生需要面对的，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有些苦难是社会性的，有些苦难是由于个人的选择造成的。比如鲁迅先生所遇到的苦难，基本是社会性的，比如他的婚姻不幸，但鲁迅先生的实际生活是很丰腴的，甚至可以说是很富足的。

267，我赞成一位朋友说的话，”散文就是直接表达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人和世界之间的关系。”用文字表达这个观察的结果，生活中确实有痛。但是这个”痛”就是挖掘出来的是由内而外涌现出来的，在散文中写人物，从某种某种程度上讲，类似报告文学写人物。

268，我觉着用散文去写意境，是一种幸福的近乎抽风的写法。一个人饮食无忧，养养花，养养猫，迈着幸福的小步伐去游山逛水，欣赏风花雪月，去品尝禅宗的空，至多想一想老庄的人生哲学。这种生活状态不是大众的，甚至不是知识分子的，大众和知识分子大多生活在焦虑里，其中有物质生活的焦虑，更有精神生活的焦虑。

269，无限制地去鼓励作家去审美，甚至千方百计寻找生活中的美，这是不道德的，甚至是反动的。我们需要的是鼓励作家去写真实，真实的东西可能是美的，也可能是丑的，也可能是不美不丑，需要升华的。这都是作家的用武之地，过度的审美，甚至提炼生活粉饰出来的美，就为引导作家一步一步堕落下去。生活中的美总是有限的，丑是无限的，剖析和否定了生活的丑，就是向完美靠近了一大步，这样的美，才是真实的美，才是文明的美，才是值得提倡的美。

270，毫无疑问，散文的隐喻和直白之间需要控制好一个度，隐喻不等于晦涩，如果刻意要把读者引进一个叙述迷宫，是不可取，要给读者留下足够的亮光，要是读者明白你隐喻的是什么，不然的话就可能形成文字游戏。直白也不是简单的直白、是有血有肉的直白，要能把读者引进生活状态，并且能够思考生活现象背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