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

作者：绿岛

朗诵：罗兰

我确定，雪山是在微笑

可否在昆仑的屋脊安放我们连绵的

笑容呢

那些飘渺的炊烟

让我们在沙漠里一阵阵幻想起家的欲念

驼铃声声无意拉长夕阳的身影

有多少鹰的天空把梦击的粉碎

云朵是为翅膀做的衣裳吗

划破黄昏的血肉

那必将是漫山遍野殷红殷红的目光啊

在沉默的山岗无声地流淌

鹰，冷静地俯视苍生

用凝重的滑翔保持着一种思想者的姿态

天空承载着土地的允诺

那些悠扬的歌声在雪域高原的深处行走

就像我们先人的骨头

他们从容地被掩埋在峡谷与峡谷之巅

可光阴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

南归的雁阵里

我们疯长的思念为何还是显得如此的

光荣而又年轻

一万年前，我们沿昆仑山脉逶迤蠕动

就像一条虫

一条没有了脾气的懦弱的虫

沿着帕米尔高原西行

穿越茫茫的雪山与莽莽苍苍的天空

让所有的语言与阳光一道

缓缓降落吧

在连绵高原苍凉的额头

去聆听经幡在季风的怀抱歌唱生命的声音

当然，你们也可以沿着雪域的召唤

长跪不起

让心去贴近复活的土地和沉默的呼吸

而血肉中的每一块石头

都必将是我们今生和来世最坚硬的梦

一条高傲的虫扛着胜利者的旗帜

昂首阔步走过生命的沼泽

夜，在雄性的风中高声呐喊

呼啸着迟到的黎明

后来所有的孩子们在正午的阳光下走失

从此光明就失去了原初的意义

雪山上有光

一万年的跋涉怎么也走不出母亲的叹息

直到那些殷切的目光长出了

大片大片银白色的植被

我们只能在幽暗的峡谷用常年陌生的积雪

默默掩埋曾经的誓言

一万年之后格尔木神穿过温顺的草地

雪山上的格桑梅朵

为谁带来了春天的消息

妈妈说，那不是天边游弋的云朵啊

是匆匆而至的陌生的归客

不知道雪人什么时候走进了外婆的家门

那时，我们正拿着命运的荆条

轻轻抽打着岁月里曾经年轻的爱情

一条狗在夕阳里徘徊

像一阵风躲进了空空荡荡的山坳

那是一个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读懂的黄昏呵

上帝说，只有故事被赶出了森林

灵魂在梦里扎根

你们才能去做你们自己的牧羊人

2022-11-16（北京）

绿岛 非著名诗人、评论家，自由主义与良心至上写作者，中国萧军研究会副会长，世界华文爱情诗学会执行会长，国际当代诗歌研究会顾问，《中国诗界》执行副主编，《伊甸园》诗刊总编辑，已出版著作十余部，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