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在市作协文创园创作基地掲牌仪式上,我见到了老朋友——黄亚和。久别重逢,他依然那么儒雅、潇洒,依然那么热情、亲切,我们紧紧相握的手,久久没有分开。
与黄亚和相识,还是他在位于现城南体育场斜对面有线广电营业部的楼上,那时,这里是“清江市广播站”,他是几位记者之一。我八十年代初在石油化工厂政工科工作,同媒体就有联系。后担任石化厂组织宣传科长、淮阴热电厂厂长党委书记、淮钢集团宣传处长,与后调入报社的黄亚和就没断过联系。尤其是在淮钢工作期间,与黄亚和主任的联系更频繁、更密切了。我们年龄相仿(大我三岁),说话投机,自然成为好朋友了。
他,头脑敏捷、思路开阔、功力深厚、报道迅速,为企业写了好多好报道。当然,他为全市写了更多的好稿子。他是我市“名记者”“优秀记者”的称号,当之无愧。
他的著作《天高月自明》(上下册),2017年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是一本反映他记者生涯的著作,更是一本淮安社会发展的记录,其资料性特强,是研究地方史的宝贵的不可多得的好资料。
黄亚和自序
出版《天高月自明》,既算是我从事专职新闻工作近40年的回溯,又算是珍惜创造。
近40年间,我写了360多万字的新闻作品,其中,有400多篇作品在国家、省、市级评比中获奖,有多篇获国家级一等奖。然而,由于客观因素,大都散失掉了,其中,散失的还有“出口转内销”如朱乐天校长告诉我,我写他们学校的早期作品还被中央军委秘书处收藏。
生活中,有不少人整天为不尽如人意的环境而苦恼焦虑,甚至灰心失望,丧失信心。其实,人生在世,难免要常常面对各种挑战和诱惑,尤其在社会大变革的年代里,新旧观念相互撞击、信息扑面而来的今天,更是如此。比尔·盖茨说:“生活是不公平的,要去适应它。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话不无道理。
人生的历程告诉我,面对现实,改变自我,天高地阔;埋怨环境,天昏地暗。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客观条件的改变上,不如将希望寄托在挖掘自身的潜能上,改变从自我开始。
1952年5月20日,我出生在中国三庄(江苏省响水县周集公社朱圩大队三庄生产队)的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红色革命家庭。
这个家庭,被国民党视为“共匪老巢”。我的祖父是传奇人物,他与毛泽东同龄,是大革命时期的共产党员,当地地下党书记。祖父仅在抗日战争时期,就从家里及亲属中“带”出9名共产党员,而且,在子女中培养出数名党的中高级干部。年龄不够人党就入党的父亲在兄弟中是老小,抗美援朝时,他是连指导员,正当他入朝之际,祖父闻讯,立即追回(以大儿已入朝,生死不明,得留小儿养老为由,经组织把父亲留下)即转到地方工作。无奈,父亲只得委曲求全。他做过私塾先生,当过学校校长,任过公社文教助理,直至任县公路站“一把手”。
受祖父“志不求易、事不避难”伟大人格的影响,在严父慈母对我的“正统”教育下,我在成长过程中,逐步懂得了什么叫担当,什么叫立德、立功、立言,什么叫拒绝平庸、追求卓越,不经意间与“笔”结下了不解之缘。
然而,上学,我并不是“好学生”。上小学时,数学成绩很糟糕,偏爱语文,作文本被老师发给全班传阅,有时被老师撕下贴在学习园地供同学学习。上初中时,周南老师“抓住”我,让我在全县万人大会上发言,发言稿自备,只好“逼上梁山”。
务农,我是个“不合格”的农民。1971年12月高中毕业后,我回家务农,啥活都干,啥活都不精通。为挖地提速,我以高于别人四倍的速度挖完地。谁料,因“猫盖屎”被祖父逮了个正着,责令我返工。1972年12月初,我主动报名去挑河工,谁知,只在河工工棚三天,第一天搭丁头棚,第二天,不知谁走漏了消息,“黄家大少爷”在此,突然,县里一姓薛的带工领导(响坎河工工头)找到我,叫我不用扒河!干啥?写广播稿!还严肃地宣布:这是响水县响坎河工程指挥部的决定!正准备进入角色的第三天上午,公社人武部来人通知:立即回家参加征兵体验。于是,告别了丁头棚。12月12日,我穿上了绿军装。
在家,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祖父教我学算盘,“狮子盘绣球”,简单易学,进位难学,学不上,被祖父用车襻抽过。原来,祖父对我最大的理想是当一名生产队会计。最终,随着我的参军人伍,祖父的理想“熄灭”!
参军到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本想从此不再拿笔了,可事与愿违,在政治学习、军训中,眼睛挺“贼”的基层领导发现我“风格独特”,于是,在新兵连就“命令”我给全连战士讲课:“苏联是怎样变修的!”于是,下连队后,连里的发言、表态、汇报等文字的活都派到我头上了,很快,我没当副班长就直接从战士提为班长;于是,羡慕、忌妒、恨爆发。之后,我躲“文差”,“文差”偏偏追着我。批判“四人帮”,在全院大会上发言,这一重担又撂给我了。由于我的精心写稿,发言“一炮打响”,就在我发言尚未结束时,作为正军级的院长、政委就在主席台上交头接耳,原来是我的发言震动了他们,会后,他们责成政治部主任成立“稿件修改小组”,对我的发言稿进行修改,改后立即送《解放军报》刊登。然而,批“四人帮”是按阶段进行的,等政治部把我那篇发言稿改好,再送到报社时,批“四人帮”已转段了。发言稿就这样很遗憾地被判了“死刑”。虽遗憾,但这为我正式进人新闻媒体作了一次“实弹演习”。
1977年,我光荣入党,当年,国际关系学院组织部门准备提拔我到日语系任文书(排级),我放弃了,于1978年4月,响应国家“要建十来个大庆”的号召,复员到石油部地球物理勘探局工作。
我干专业新闻记者是从1980年春天开始的,那年春天,我由石油部物探局正式调人清江市广播站做记者、编辑工作。那时,没报纸、没电视,广播是唯一的新闻媒体。后来,广播站并人淮阴人民广播电台。由于我喜爱这份工作,所以,干起来如鱼得水,不仅在本站、本台年年超额完成写稿指标,而且稿件质量出众,好评如潮,台长刘清湘还常为我的作品写评论。同时,我的作品也应了陆游的那首诗:“杨柳不遮春色断,一枝红杏出墙头。”即我的作品频频在《人民日报》、《工人日报》、《光明日报》、《新华日报》等报刊见报。
1993年,《淮阴日报》创办《淮海晚报》并向社会“招兵买马”,当时想进报社者如潮,亦很难,必须通过“双考”(考核、考试)方能调进。而我则是全市唯一一名“双考”全免调进者。后来方知,报社党组在研究进人时,晚报总编田林高只说了一句话:“黄亚和都能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大块文章,还用‘双考'吗?!”
调进晚报后,我干劲倍增,时间不长,同仁送我一雅号“黄头条”。省新闻出版局领导来晚报时,田总特地将我作为“高产记者”的典型向他们作介绍。
我任《淮安日报》教育部主任期间,颠覆了陈旧的办报思想,创办了吸引全国众多报社前来学习的王牌教育专版《教育新时空》。
我从未上过大学,却经常站在大学讲台上为大学生授课。
我不是教育家,但我的教育思想被广为传颂,《湖北日报》载文称我为特别教育专家。
我是事业与家庭两不误,女儿拿下双硕士研究生学位后,又考取上海戏剧学院,攻读博士。
成果卓著,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在调人《淮海晚报》之前,我早就被扬子晚报社聘为首批特约记者,一直干得很出色,被总编朱铭佐看中,要挖我进扬子晚报社,1995年的一个晚上,他直接打电话给田总,提出要调我到扬子晚报社。次日,田总很生气地找我谈话,我不知情,但田总还是不容商量地表明:“我不能放你走,你采编独当一面,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来与我们一个报社竞争!”
在淮海晚报社,先做记者、编辑,后任专刊部主任、办公室主任,再后又任《淮安日报》教育部主任。
大诗人李白有诗云:“三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近40年来,我的作品之所以频频见诸报端,那就是因为我学习不断,写作不停,深人采访,精心写稿。让我与草木为友、和土壤相亲,我便已觉得心意满足。我的灵魂很舒服地在泥土里蠕动,觉得很快乐。40年来,我从未因职务变化而不写稿,做主任几十年,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虽说有时也想偷偷懒,但被采访单位“一把手"不让!
激情燃烧久了也想歇歇,好不容易盼到55岁退二线,没想到,社长徐利华找我谈话:“二线你不能退,党委决定你推迟一年退二线,这一年,你要为报社培养出一名主任来,这是政治任务!”无语,谁叫咱是党员?个人服从组织吧!
退休后,《扬子晚报》相邀,盛情难却,只好继续笔耕!
近40年来,我采写并发表的报告文学、消息、新闻特写、专访、通讯、评论等作品达360多万字。其中,不少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这些反响集中体现了一个记者的新闻敏感度与超前意识,如,我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的专访《历史的传人》后,连美国华盛顿、纽约、洛杉矶等地的华人,都不远万里地来淮找刘石匠刻碑;如,我采写的市府东迁的消息,在《扬子晚报》头版头条见报后,当晚就有不少在上海、南京的淮阴人士打电话给我,询问此事,很快,水渡口的房价飙升;再如,我采写的《清河举全区之力推进教育均衡发展》在《淮安日报》刊出后,区教育局王德明局长见到我说:“黄主任,您报道的内容,就是我们今后的工作方向!”果然,两年不到,国家教育部发出号召:在全国推行教育均衡发展。
近40年内,我的获奖作品甚多,从市一等奖,到省一等奖,再到全国一等奖,屡见不鲜,受市委宣传部表彰一次,受市委市政府表彰一次,受《淮安日报》、《扬子晚报》表彰多次。那一本本红色获奖证书,是我用心血与汗水浇铸的。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退休后,我常常思念我的同学、我的战友和我的同仁。常言道:“千古知音最难得!“在人生旅途上帮助我的人,更是在我的怀念之列:庄其荣(原淮安广播电视台副台长)、田林高(原《淮海晚报》总编)、周正荣(原《新华日报》总编)、杨步才(原《新华日报》副总编)、朱铭佐(原《扬子晚报》总编、徐利华(原《淮安日报》社社长)、刘葆(淮安报业传媒集团公司总经理)……这些人太好了,我不把他们当做我精神上的领导、同志、同仁、朋友,而当他们是我的先生。
记者是时代的记录者、历史的见证者、社会进步的推动者,本书是从本人作品中选出的部分作品,如果对人们成人成才成功有帮助的话,如果对提高一所学校的办学品位与对促进一个单位发展起作用的话,那就是本人的最大心愿!当我结束这篇自序时,必须照例地说,本书如有优点的话,大部分应归功于我的合作者,至于一切错误、缺点和不正确的见解,当由我自己完全负责。
本书分上、下两册,每册40万字左右。
黄亚和
2017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