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空城，散落在时光里的旧梦
文/王园
夕阳在天边伸展，黄昏好像无限曼延。天空是暖色调，只有这座城巍然而立，肃穆又古朴，天渐渐黑下来了，星星亮起来了，那微弱的光芒，让人迷茫又惊奇，灰蒙的烟雾缭绕着，让人有种海市蜃楼的错觉，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仅又带给这座城咄咄逼人的不近人意。而散落在历史记忆的触角却渐渐苏醒，数不清的城池，淹没在时光里的旧梦，繁花飘落的季节让人把思绪映在历史的长河里。
空荡荡的城池，萧索的驿站，无声无息，只有飞驰的幻梦与妄想。是谁曾铮铮铁骨发誓保护这个城池，不让她落入敌手，是谁在玉华翻飞的季节，温柔的守候一句诺言；是谁曾踏破铁马，仍不能安然入梦，郁郁不得志泪水润湿了衣襟；又是谁作为菀花女子，柔情缱倦的心上， 还惦记着你巧笑嫣然的模样，那墨迹未干的诗行， 却弥漫着我梦里落花的余香；是谁家女子用棒竹为志士在护城河旁清洗衣裳，是谁弓如霹雳,马作的卢血战沙场，为国家的安定添砖加瓦。又是谁撑着雨伞，在雨中孑然独立欣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闲情。静夜听雨，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住处左近的小房搭着铁皮，雨落其上，也便是琳琅不歇的碎玉声息。落一夜，碎一夜，遍地玄机。留有清香的小路边停靠的驿站仿佛倒映出曾经空城的繁华的过往，而驿站两边的曾经浩浩荡荡，烽火漫天，欢声笑语的场景渐渐消失在荒地，残破与毁灭充斥着空城的每一处。
塞外刺骨的寒风裹着一丝不屑与猖狂吹到日影慵懒的城中，柳絮飘飞的空城做着遥不可及的旧梦。蓝到忧伤的天空执意着最后的温柔，孤注一掷的古城依然能看出曾经奢华的鬼影，“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如今却在寒风中苍凉的等待，肃杀的天气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流恋。曾经白日里的车马喧嚣，淹没了这座城曾经特有的温馨和宁静。
以前的这里也许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古代名城，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淡泊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古城繁华的景象，闭眼我仿佛看到，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平民百姓们忙碌的身影，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古城风景的，戏楼等等。有古宅园林，茶馆酒肆；有菱歌昆曲，吴侬软语;也有梦里那个撑着油纸伞，徘徊在雨巷的丁香姑娘。
有来势汹汹的翠绿，绵延山脉；有清清凉凉的悠蓝，小桥流水；也有洋洋洒洒积着一地的雪白，风吹过缠络的树冠，脚下留香，也生了情。这只是一条街，半城山半城水的姑苏里的城池，角角落落里都似多情。阳光是天空中游动的鱼，人是走在画中的景。“城池的缩影，天堂的街市。”是杨柳岸，残月下晓风微拂；是千里烟波旁却泊着待发的一叶扁舟；是菱歌泛夜，箫鼓声中的十里荷花。是一缕清风明月，一曲小桥流水；是一湖山水洞天，一巷灵秀江南。这是原来的城池，如诗婉约，如画清雅，也如歌般流转的都城池。曾经的城池也是另人如此向往。
但却架不住一捧黄沙，几万马蹄，挥斥方遒的刀光剑影，之后城陷落了，那一根根飞剑像无数尖锐的棱角，将这座城推向末路。经过一次次的烟尘洗礼之后，一切转化成了一场空梦。昔日的名城终究被历史的枝蔓缠绕覆盖，曾经在这里指点江山的人也化为黄土，功与利，名与声，在历史的长河里显得沧海一粟。
不知何时，城外传来了哀伤的箫声，箫声子响起的时候，一如中皇山的晴时雪光，温暖明亮，这道光跨过长江，走过平原，悠久绵长，苍凉旷远，一直伸长到很远。直逼人的心灵一片浓白的世界，模糊轮廓的楼宇，虚无了树木的姿态，像一副水彩，可这城池勾起了往日在城中人们的怅惘和欢喜。遥远的冬日，我用手遮挡住暖阳，一个人的空城，几万人的旧梦，粗糙的石壁，断壁残垣的城墙，四时的流变仍没能阻挡旧梦的光临。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城陷落了，美梦惊醒了，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朝中的人们把城陷落的恨归入柔弱的女子，自古红颜多祸水，朝中元老连叹气。他们也许并不知道的是城本来不空，被攻陷也是因为是从古城中心开始架空，夜夜笙歌的君主终究不能留住这座城池，可又有谁去怜香惜玉，去珍惜梨花一枝春带雨的面容，给她们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而最终只剩迷失里失血的面孔，控诉着无能的权臣。一座空城终究将一切幻化为过去的流水淙淙，人们等候日月，星辰，旧梦在时光里被层层尘埃蒙蔽。轮回在无所作为的人间，本就是一种痛苦。但梦是会醒的！
花开，是梦想的季节，聆听绝世的清音，嗅着沁扉的暗香，柔软的内心绽开了微笑。花落，是寻梦的日子，倚窗看飞花轻舞，欣赏凄然的美丽，为凋零的芬芳而伤感，花开有声花落有语。数不清的空城，淹没在时光里的旧梦，一念繁华一念灰，空城旧梦流淌着岁月的尘灰，历史的车轮终究向少滚动着，空城旧梦般的过去为终究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为一缕青烟，一处泡沫。
人世本就是一场空，总有一些地点，我们用尽时光来企图靠近，却无法抵达，辩不清的错对，看不透的忧伤，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空城，每个人在这城里寂寞的过冬。
但梦是会醒的！心中有座城，随时清扫便不会寂寞。
作者简介：
王园，一名中文系女子，喜欢把触角裸露在外面去感知生活，长河刊的签约作家，白茶清欢也无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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