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蟑螂药的老汉
文/刘士国
这几天家里的蟑螂又开始犯上作乱，真使人心烦。
路过菜市场西边转角处，看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手里的竹板打得咚咚响，嘴里反复念唱：“你家蟑螂多不多？有多就买我的蟑螂药、放个晚上全过觉（死光）。你家老鼠有没有……”听口音，老汉是邻省人。老汉面前横放着一辆自行车，后架上的木箱里摆放着蟑螂药、蚂蚁药之类的东西。自行车龙头两边挂着老鼠夹、小瓜刨，中间一块白底黑字的长方形木牌上写着：“蟑螂不死，我死！”
我是被这气场给拽过去的：“你的蟑螂药真有这么厉害。”
老汉微微一笑，敲敲那块木牌：“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卖家的牛皮听得多了，当不得真。
我说：“老哥，来十块钱的蟑螂药。”
老汉把蟑螂药装进塑料袋，系好，递给我：“蟑螂不死，三天之内来这里或者到天天红旅社301房找我。三天之后我就不知道走村串乡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顺势开玩笑说：“蟑螂不死，我一定来找你。”
“好。你家蟑螂不死，我就死给你看。哈哈哈！”老汉爽朗的笑声里充满了浓浓的自信。
一回到家，就接到单位临时出差的通知。出差回来已是十天之后。
妻说：“你在哪里买的蟑螂药？鬼用都冇得。还有一半药拿去退掉。”
我说：“退个鬼，人影子都怕看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在妻子的再三唠叨下，我带上蟑螂药直奔菜市场。
“终于等到你了。”老汉一见我就招手，尴尬地说，“出意外了。我让儿子从家里寄货，没想到他把过了期的一包蟑螂药寄过来了。你买的就是这包过了期里面的。”
我说：“难怪我老婆说这药鬼作用都冇得。”
老汉双手拱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些买了过期药的有的加倍退钱了，有的换药了，就你没来。我等了十天，总算把你等来了。你看，是双倍退款，还是三倍换药？”
我说：“我只换十元钱的药，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可。不过，我有个建议希望老哥能够接受。”
老汉说：“老弟请讲。”
“老哥你有几条命？”我指着木牌说，“这话太满。人生难免意外，假使有人非要跟你较真，怎么下台？”
老汉讪讪一笑：“还真没谁跟我较真呢！药品质量好，过去从没失误过。你这一提醒……”
我说：“所以这话得改改。”
老汉说：“怎么改合适呢？”
我说：“蟑螂不死，加倍退款。如何？”
老汉思忖片刻：“蟑螂不死，三倍退款。就这么定了。”
我说：“也行。”
老汉哈哈大笑：“嘿嘿，这个承诺我兑现得了。谢谢你帮我保命！“
换回的蟑螂药还真管用，我家的蟑螂真的一个晚上全过觉（死光）了。
作者简介：
刘士国，男，湖北省闪小说委员会理事。有闪小说《卖蛋》、《一棵桃树》、《这好这好》和诗《尘缘》等散见报刊。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