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鸟走鱼来
王素娥
一只孤独的小鸟,不到一年就死了。自知经验不足,不敢再养。可儿子又吵着养鱼,老公说鱼好养,只换水,不喂食。于是,在去年除夕之夜,家里便多了一个鱼缸和五条金鱼,仿佛多了几个家庭成员。
鸟走鱼来,新年的快乐气氛又增加了许多。儿子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观察了几天。春节期间,亲朋好友带着小孩来串亲戚,也都不约而同在此逗留片刻,尤其吸引孩子们的眼球。金鱼胆大,熟人生人全不怕,仿佛只要有水,它们就有安全保障,置身世外。不像小鸟,特别是孤独的小鸟,什么人都害怕,连主人都认生。鸟怕孤单,我以为鱼也怕。所以,总想着多养几条,彼此做伴壮胆,一起戏耍,岂不快乐多多。一个长方形的小鱼缸,放在大客厅最显眼的地方,一边是电视,一边是书架。对面是饭桌和沙发。不管你是吃饭,看书,看电视,或是在沙发上聊天休息,只要你想看,随时都能看见。它们无声无息,静静地占据着整个鱼缸的空间。
忙碌时,几天也难得看上一眼,仿佛它们并不存在。忘记了这个沉寂的鱼缸里还有几个活物。
鱼缸很小,底部仅有两本杂志的面积。摆设却挺华丽,缸底铺着一层五颜六色的碎石,像长满了水草,又像个色彩斑斓的水晶宫。中央立着两块青石板,一大一小,错落有致。对鱼来说,像海底高耸的冰山,想必鱼儿在此生活一定很愉悦。鱼缸由五块白色透明玻璃粘合而成,鱼的一举一动可以一览无余,没有一点儿隐私可言。水清激见底,它们仿佛在空气中飘来飘去。
我不主张养金鱼,是因为怕工作忙,忘记照顾它们,像小鸟一样三天没顾上看竟弄翻了水池,渴死了。出于对生命的敬重,这一次,我非常用心。卖家也说,不用喂,几天换一次水就行。我总担心鱼儿会挨饿,所以换水很勤,两三天换一次,颇费功夫。老公为了美化水池,种下几棵睡莲。左等右等,不见睡莲发芽,取出一看,被鱼儿吃了。有时候,鱼儿围着青石转悠,口一开一合,像在啃石头。可怜的金鱼,不知是不是太饿了,都饥不择食了。没过多久,小鱼相继死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以为金鱼太难养,失去了信心。
空鸟笼还在窗台上放着,我打开笼门,放上鸟食和清水,希望能招来些野生的小鸟,听它们欢快地唱歌,看它们自由地嬉闹。可直到今天也没见一只鸟进笼。现在恐怕又要多一口空鱼缸了。没过几天,鱼缸里又住进两条金鱼。老公还专门买了增氧机。他们怪我换水太勤,这次不让我插手了。小儿子负责增氧,大儿子负责喂食和换水。我掏力不落好,一生气,索性真的甩手不管了,看他们怎么养。换水次数明显减少,每天增一次獊篬氧。
鸟食也派上了用场,变成了鱼食。两条鱼一天喂两粒,喂多了怕撑死。鱼的感觉好像挺灵敏,眼晴似乎很明亮。只要有人伸手去丢食,它们就会很快游过来,不等食料落地就一口准确地吞进嘴里。
可是,一条鱼太强势,它总是把食物都抢走吃光。就这样,强者愈强,弱者愈弱。不久,那条小鱼死了。
没有了竞争对手,失去了亲密的伙伴。我有点儿担心一条孤鱼能否久活。冬天来了,不喂食,不增氧,更少换水。偶尔看看鱼缸,见那鱼挺悠闲快活,摇头摆尾地游来游去。身后的尾鳍像跳舞用的扇子,柔长细滑,银光闪闪。
鱼儿游来,仿佛一个穿着曳地长裙的舞女,跳着圆圈舞。它好像从没躺平休息过,总是不知疲倦地浮在水里。我以为它会孤单忧郁,惊惧不安,像那只一直惊慌失措的小鸟。现在看来,我又多虑了。
它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一点不伤心,不内疚。我看没必要再给它找伴侣了。
群鸟栖息山林老屋,鱼儿有水就是家。牛羊结队,狮虎独行。心安即好。

个人简历

王素娥,笔名松花.月影,女,1973年出生于河南中牟。河南省散文学会会员,郑州市女子诗词学会会员。爱好诗文写作,文章曾发表在《语文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