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
文/单永利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秋天的风,举高了天上的云。云下面,是一群翱翔的鸽子,带着哨音,飞成流动的云,变幻的云,洁白的云。
秋天的凉,透过衣服,再穿过皮肤,到达心里。在心上,冻结成往事,历历在目的往事。平生的交好和忠诚,前后的付出与收获,如过眼云烟,飘来逝去,挥之不去。想起举案齐眉的孩童玩友,遇难相帮,但人心无举,最终反睦成仇,上演“农夫和蛇”。想起无比要好的同僚,半生赤诚,但人心惟危,大难临头各自飞。想起一位望年交,七十岁了,在超市,虔诚的买一大袋子腐坏削半的减价苹果,心满意足,但是,不到半个月传来消息,这位望年交溘然长逝于家中。
秋风,顿时凉了许多,许多……
秋天的熟,伴着香,染着色,黄红交映,令人目不暇给。成熟需要代价,破土而出的阵痛,拔节抽穗的辛苦,灌浆度满的等待,都得足够的耐心,都得必须的坚持,有时甚至蒙受委屈,不止一次的委屈。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幸福,其实接近于寂寞,正所谓:美景需静观,热闹无美景。摩肩接踵、大汗淋漓的境地,什么样的美景也无雅兴欣赏了。寂寞约等于悠闲,悠闲相当于自在,自在不就是幸福吗,这一层,常常被忽略了。
说来道去才明白,原来,闲愁,就是幸福,只是少年不晓其中的韵味而已。“日上三竿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有所为必有所不为,你追求境界,必忽略人际;你追求高尚,必看不起苟且。然而,生活,并非时时处处充满诗意和远方,恰恰遍地都是苟且。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一个人,若遇难,自己是断然无法解决的,需要旁观的合适老儿。合适老儿就是中间人,当中间人准备索你钱财的时候,理由只有四个字:花钱免灾。当中间人思欲损你名利的时候,理由还是四个字:吃亏是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祸相依,顺其自然是明智的选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时命大谬不可争,只得深根凝集而待。
情怀,不是装出来的,是冤出来的,是败出来的,一次次冤枉,一次次失败,依然选择相信,依然心中有爱,才练就了博大的胸襟和高远的情怀。
所以,“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这才是,历经岁月沧桑,才有的态度。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冲天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自古叹春悲秋的多,之于秋天,从悲凉到悲壮,很少有谈及喜悦的,为什么?一个“情”字,舍不得,面对即将消失的美好,除非铁石心肠,谁能无动于衷呢。
大难不倒有后福,庆幸,我,遇上了一个喜悦的中秋节。圆圆的月亮,从东方升起,深色的云,静静的停在天上,停在明月的左右,像月的翅膀,舒展着气势与豪情,蔓延着柔美与安恬,悄无声息的诠释爱与爱的幸福。地上,是成熟的庄稼,散发诱人的香气,那香气,不是烤肉之香,而是青嫩之香,不是夺人胃口,而是浸人心脾。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朦胧美,只能听到杂乱无章的虫鸣鸟叫,却无法确定那悠扬顿挫声音的出处,感觉此起彼伏,还感觉置身其中,感觉物我一体,还感觉我已经化作大地……
中秋佳节晚气凉,我与秋波望月光。牵手互访心中念,喜悦无言到天荒。
作者简介:
单永利,男,汉族,1982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曾在《内蒙古青年》、《内蒙古日报》、《老年世界》、《通辽日报》等各级各类报刊上发表诗歌、散文等作品百余篇,有个别作品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