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宥现代诗歌鉴赏之
七十八
【晚半拍；弹发与口令！】
一一老照片；价值名实不符！
（现代诗）
作者／李成忠
初中毕业整整五十週年了，全班五十八位同学，包括一名班主任和两位曾经授课而至今依然健在的老师，均以当年的老照片为由，做册纪念。当然，五十多年过去，照片几乎全都泛黄，甚至出现了局部残缺，当初青涩、幼稚的形象虽然已经生疏、模糊；但，学工、学农、参加军训，一时唤醒了很多的青春记忆，增加了豪兴，联络了感情，读着便觉无比的亲切，无比的畅美！
一一题记。
翻过来，
转过去，
咋的，
一千多张照片都没我？
做册的，既是我老表，
又是从小学到初中（之后又一起共事了七年）的老同学。
“有你、有你！”
老表 说着，立即兜底翻转：
“看吧，在封底！一一”
“这是什么呀？”
我懵圈。彻底的懵圈！
一门苏式大炮@，旁边
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后生，
（一个又黑又瘦、身矬个矮的小毛孩）。
仔细辨认，是我！没错。
一一什么玩艺儿？
哪儿弄的？……
一一谁看谁得懵！
老表却东一榔头西一锤，
旁敲侧击、冷言冷语，
就是不予提醒。
哦，想起来了！一一
初中毕业那年，秋后，
基干民兵军训。每三人一组，炮一门；实弹演习，打飞机……
飞机当然不能真打！是用一根三四丈长的麻绳栓着一把扫帚，从直升机的铉窗里垂降下来。打它！打飞机上吊着的扫帚。……
三人中我负责拉弹绳，
演练时我第一个开炮。
“预备，一一”
“呯一一嘣！”
号令未发砲就响了。
指挥官的“放！”字，
比我发出的炮弹至少晚了半拍。
扫帚应声落下。
指挥长却早已吓得哟
脸色煞白。
我立了功！
团长却被撤职隔离。
（据说还关了禁闭！）
“……命中目标？他奶奶个熊；命中目标也不行！……”
军分区司令员大吼：
“一一胡闹！简直是胡闹…… ”
军分区授我三等功
区武装部授我二等功
所在公社授我一等功
连续三年
免费参加区乡八一建军节活动
……
大家都说：这张照片最帅，所以用来压轴！
压轴？
嗬，唬我？
我这一生，平淡至极，
没做官，
没发财，
任他小毛小利怎样起哄，
我心硬如铁，
岿然不动！但，
事实终归摆在了面前，
实在是否认不了，
佯装？咋也不行！
最后，怏怏地掏出三百元钱认罚
什么大戏压轴？扯淡！
照片趟在老表的像册里
整整五十年了，
泛黄发霉乃至已经开始腐烂。
一名不文，
一文不名；
如今出场亮一个相，
却要我掏钱；
三百？不值！
值乎哉？不值也！
只是，五十多年的师生关系，
虚妄的集体荣誉，
一一面子，
实在抹不了，煞不开。
掏！
我掏！再穷，
不也得过一把土豪劣绅的瘾？
钱，我瞬间便爽快地掏了。
为此，我倍感骄傲和自豪，
因为没露怯，
也没打顿！
注：
@苏式大炮，即指前苏联的卡秋莎。据说是抗美援朝时，苏联援助中国的武器，战争结束后回到了国内，全民皆兵，就成为了当年训练基干民兵的重器了。
（2022.8.15.子夜闷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