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擦肩而过的雪事

                              苟平刚/甘肃

    已是立冬节气了，思绪却还停留在霜叶红于二月花、灿灿秋菊、累累硕果的金秋时光里，些许欣喜和眷恋萦萦绕绕越理越乱。枝头上的最后一枚红叶轻轻地摇曳着，不忍归去。莎莎作响的落叶掩没了乡村小路，满眼的金黄与灰褐，仿佛一首首平平仄仄的小诗，蕴含着人生路上的一些悲喜、一些喧嚣之后的沉寂，使我忍不住有触摸落叶脉络的冲动，因为它们见证了季节的变迁、更叠；见证了人间冷暖、繁华落尽时的肃穆和安然；见证了人世间的浮浮沉沉、得意与淡然。听四季的风从远方仆仆而至，撩拨着千山万水的琴弦，漾起心中五味，从从容容逝去，隐入尘烟之中。无人的角落里，喜欢沉浸在唐诗宋词中，吟吟咏咏，或豪情万千，把江山美人一并拥入怀中，或咀嚼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亦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缠缠绵绵的雨，任性的下着，不忍归去，仿佛心心相印的意中人，誓守朝朝暮暮。也许这一场秋雨走了，今年再也看不见了，只能等明年春天再会了。轮回中的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与我们竟然是如此近又如此远。

驻足在悠长的岁月里，一边拥有着，一边失去着，生活在矛盾中的我们学会了释然和放下，却还是走不出千丝万缕的偌大的网。就像密林深处的那些山雀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从从容容；还有溪流潺潺极尽洒脱，不惊不扰亘古不变；以及喧嚣繁华的都市中，车水马龙，人潮汹涌，无论何时何地，每一个人都在学着蚂蚁的样子，跨越着鸿沟，毕竟我们都有一颗坚如磐石、不甘平庸的心。

边走边想，希冀着冬日里的一场纷纷扬扬的雪事，慰籍那些无聊、郁闷的时光。谁知夜空中飘扬的雪花我却失之交臂了。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夜晚，我一如往常沉浸在严歌苓老师的《陆犯焉识》中，全然忘记了漫漫长夜，以及动物的吼叫声，不知什么时候我在淡淡墨香里沉沉睡去了。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被一阵闹铃声惊醒了，拉开窗帘，苔痕湿湿、天空低垂，仿佛刚刚下过了一场雨似的。漫步在落叶莎莎的小路上，晨雾蒙蒙，弥漫着远山近水，弥漫着村庄炊烟，弥漫着空旷的裸露着的黄土地、玉米垛，冰冰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忽然手机屏幕闪闪烁烁，朋友圈里热闹非凡。一张张美轮美奂的雪景、一幅幅夜雪初停的北国风光瞬间刷爆了屏幕。呵呵这一场心心念念的雪、这一场擦肩而过的雪、这一场梦中的雪、久违了雪我竟然给错过了，也许是川里温度高的缘故，没留下点点银白，而咫尺为邻的子午岭上已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一场雪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本想着在漫天飞雪的世界里，重温那些儿时的雪中情景，让飘逸轻盈的雪花覆上我黑白相间的发丝、眉梢、额头，伸出双手捧着圣洁的小精灵，细数她的花瓣，捡拾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追忆儿时的伙伴，寻觅他们稚嫩的脸庞，真的好想天各一方的他们，不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们都好吗？

乳白色的雾，似有似无或浓或淡地弥漫在阡陌荒野，弥漫在远处的村头路口上，抗疫一线的英雄们驻守在凛冽的寒风中，来来回回地跺着脚，仿佛想驱散这浓浓的寒意和阴霾，心又一次揪紧了，在我们谈“疫”变色的日子里，熟悉的陌生最可爱的人，奔波在茫茫的雪野中，忙碌与广袤的黄土地上，与疫情与时间与生命赛跑，全然忘记了饥寒交迫，忘记了温馨家园里父母和孩子，一声声叮嘱自口罩里喷薄而出，一个个微笑掩藏在口罩里、一张张灿烂阳光的面容无缘得见，送药送菜送物资的背影里蕴含着太多太多的心酸和付出，一颗颗爱心从四面八方汇聚成暖流，淌进城里乡下人的心里，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述说着大爱无言的故事……

呼啸而来的寒风，掀起了漫天落叶，吹痛了脸庞，瑟瑟发抖的我不得不缩缩脖子，想着心事。封控在学校里的孩子是否还好吗？最初的那几天切切地盼望着电话那头孩子的声音，听着她无助的哭泣和询问，一向健谈的我平生第一次结结巴巴、口不择言，后来随着封控日子的叠加，以至于竟然有点害怕接到她的电话了，就这样城里城外的人们都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等待着、盼望着解封的日子早早到来……

这几年，我们经历了太多太多，又学会了太多太多。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里，雪片似的好消息纷至沓来，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了，愁眉紧锁的人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和家人久别重逢的场景在心里千百遍的彩排着，所有的苦难、心酸都会成为过去，不屈不挠的抗疫精神必将激励着亿万国人顽强拼搏，用一颗炽热的爱国心再创佳绩，愿我们的祖国国运昌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间无恙！

是的，我错过了一场擦肩而过的雪事，却迎来了无数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等下一场约会，到那时约三五知己雪中漫步，赏寒梅傲雪，领略美丽的北国风光，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光明如新的日子里，我们享受着岁月的馈赠，沐浴着阳光的温暖，触摸着鸟语花香，感悟着人生路上的点点滴滴，平坦也好坎坷也罢、失意也好如意也罢，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细细想来，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人生常态罢了。做一个随性的人吧，常怀一颗感恩的心，快乐自由，惬意安然！

(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苟平刚，甘肃省宁县人，网名陇上林海，笔名山魂，出生于1976年7月。从小酷爱文学，虽然碌碌无为，依然在坚持写作，近年在公众号平台和《九天文学》期刊发表百篇作品，有一半作品被读者推荐上了红榜和精华榜，网红作者之一。现在从事林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