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瑞克·沃尔科特(1930~2017),生于圣卢西亚。诗人,剧作家及画家。出版过戏剧集和多种诗集。在圣玛利大学和西印度的牙买加大学读过书,毕业后搬到特立尼达岛居住,并从此成为艺术评论家。他的诗因“具有伟大的光彩,历史的视野,献身多元文化的结果”而获1992年诺贝尔文学奖。还获得过英国的国际作家奖、史密斯文学奖,美国的麦克阿瑟基金会奖等多项大奖。2011年凭借《白鹭》捧得了英国艾略特诗歌奖。
他赖以成名的诗集包括《在绿夜里》(In a Green Night,1962)、《海难余生及其它诗歌》(The Castaway and Other Poems, 1965)和《海湾及其它诗歌》(The Gulf and Other Poems ,1969)、《星苹果王国》(The Star-Apple Kingdom,1979)等。
他被誉为“今日英语文学中最好的诗人”(布罗茨基语)。在其作品中,他探索和沉思加勒比海的历史、政治和民俗、风景,有强烈的历史感。他的抒情诗则表现了他对爱情、死亡和记忆等永恒主题的思索与感受。他形成了“他自己的诗歌领域,独立于他继承的任何传统”。瑞典文学院认为他“忠于三样东西——他所生活的加勒比海、英语和他的非洲祖先。”这种似乎矛盾的关系贯穿在他的诗中。他的史诗则力图再现现代人寻找精神家园的历程,被称之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渔民们划船归航
黄昏,划船归航的渔民,
毫不在意地穿过静谧。
既然我感情沉沦,岂能再问
你们强健的手带来何等暮色和安逸。
夜,古老谎言的敦促者,
凭借守护驼背山峰的星星使眼色,
应听见默默的前行,因为时光深知
苦涩而淘气的海,爱也筑起重重墙壁。
但此刻,别人注视我出航,
驶向比任何情话更冷酷的海洋,
会明白航海让我内心平复,
在古老恶作剧里劈开新水域。
避免思想的危险,可以安全地爬上轮船,
听浆手们在星星旁溺死的闲言。
我双腿交叉,顺着日光眺望
我双腿交叉,顺着日光眺望
云彩斑驳的拳头,聚集
在我这俯卧的岛屿,粗犷地貌的上空。
间或蒸汽船搅扰我们失去的地平线,证明
我们迷失。
只是被发现
在旅游手册里,在热切的双筒望远镜后;
被发现在眼睛苍白的反映中
它们熟悉城市,认为我们在这儿很幸福。
时光爬过久病不愈的患者。
于是我,作了抉择,
却发现我的童年已逝。
而我的人生,交给深奥的香烟当然过早,
转动的门把手,转动在时光
内脏里的刀,不能向人吐露
直到在精确的抑扬格中
我学会忍受。
当然,我通过所有孤立的行为,
营造假日氛围;
拉直我的领带,系紧突出的喉结
留意穿眼而过闲逛的
行尸走肉之辈。
直到我从一切掉头去思考
在穿越人生的旅行中间
哦,我怎样走近了你,我的
慢慢转动眼睛、不情愿的美洲豹。
哈特·克兰
他走过一座桥,那里
海鸥的翅膀擦过电线,空中
响起钢铁竖琴的声响,
在河流奔涌的伤口上方。
自然和建筑的绝望。
生命是他焦躁的手中行囊,
下面驳船通行,而风
像亲切的老师拂乱他的头发。
自由给上帝提供一个敌手。
黄昏烟雾弥漫,未曾治愈,
桥,如悲伤在空中哭诉
一个草草签名就让两岸结合。
游荡者争吵、诅咒、抓挠着。
呵,遥远的墨西哥,羽蛇神①
并非凭箭牌绿薄荷口香糖,和啐吐的嘴,
呵,有游牧习俗的红色沙漠。
再见,再见布鲁克林,
清教徒美国的海湾花边衣领,
再见,再见,驳船上方的
钢铁瘦桥,码头的歇斯底里,
石头的峡谷。
漩涡微笑着——“惟有知识是死神。”
海只是仪式,他已
看见复杂性发疯
在精神病院和隐喻中。他从
布鲁克林,存在的边缘
起身,一个稻草娃娃被吹倒
从曼哈顿到墨西哥,沉没
入海,在茫茫迷乱里淹死。
圣约瑟修女会
在透明窗玻璃的彩绘之水后面,她们
专注于纯洁单调的祈祷。
她们的嘴唇翻动冥想的书页,
为信仰的小钱出卖身份。
一种献身于耳语的生活。使她们
免于怀疑,做工并祈祷
把异教徒丢在脑后,沉思,贫血的冥想、
皲裂的双手和祈祷的手掌,是她们全部的信仰。
花园里的那人,栽培成行的祈祷
向着小花,记得威尔士或梅奥郡吗?她们
面目呆板如法袍,如她们的笑
信仰制造歇斯底里,深陷于冥想。
早起,努力到死,让那钟声破碎的信仰
厌倦或得胜,让年轻修女的祈祷
冒犯冥想时嘀嘀咕咕、满脸皱纹的姐姐
就像打断烹饪?哦,她们如何确信?
令人钦佩的牺牲,因为她们是人,她们
年轻,在使茁壮的幼苗屈从于信仰的方向中,
信仰。一块老修女脚下磨损的地毯,而祈祷
一枝见习修女的烛光,随着冥想摇曳不定。
欧洲森林
给约瑟夫·布罗茨基
最后的树叶落了,像钢琴奏出的音符
在耳朵里留下椭圆的回响;
笨拙的音乐停了,冬日的森林
看起来像空荡荡的乐池,它的乐谱线
画在这些草稿零乱的雪上。
橡树的桂冠镶嵌铜币
闪耀着,尽管砖褐色玻璃在你头上
明亮如威士忌,而出自曼德尔施塔姆诗行的
寒冷气息,在你背诵时,
飘散,就像香烟烟雾般清晰。
“卢布的沙沙声在柠檬色涅瓦河旁”。
在你流放的舌头下,践踏中清脆,
喉咙爆破音像衰败的树叶,
在棕色房间里,在荒凉的俄克拉荷马,
曼德尔施塔姆的诗句带着光芒回荡。
那里是古拉格群岛
在这冰下,含盐的矿泉——
漫长的泪水之路流经平原
——坚毅而宽阔如牧人的脸
被太阳晒得爆裂,胡茬带着未刮掉的雪。
随着作家代表大会里的窃窃私语,
雪花盘旋,如哥萨克人围绕着一具腐烂的
乔克托人遗体,直到它变成条约
和白皮书的暴风雪,我们
再也看不见个体的人类。
于是,这些树枝的架子上承载每个春天,
像图书馆,装满新出版的书页,
直到荒原回收它们——从纸到雪——
但是,在受难的零点,一颗心持之以恒,
像这棵只剩几片叶子的橡树。
当列车经过一幅幅森林受刑的圣像,
穿过砰砰作响如运货场的浮冰,穿过
一座座冻结眼泪的尖塔,蒸汽尖叫的车站,
他只用一个冬天的呼吸就把它们吸进去,
他冰冻的辅音变成石头。
他看见诗歌,在孤苦伶仃的车站
在广漠如亚洲的乌云下面,穿过乌云
吞下俄克拉荷马如一颗葡萄的地区,
不是这些绿树成荫的草原站台,而是
被它嘲笑的荒凉的终点。
那个黑暗的孩子是谁,在欧洲护栏上
注视着傍晚河流铸币——它的君主们
盖上权力而不是诗人的印记,
泰晤士河和涅瓦河钞票般沙沙有声,
那时,黄金上的黑人,是哈德逊河的剪影?
从冰封的涅瓦河到哈德逊河涌流,
在机场穹顶下,有回声的车站,
被放逐的移民的支流
如同感冒无阶级之分,
语言的公民,就是你现在的身份,
而每年二月,每年“深秋”,
你写作,远离脱粒收割机——
它们像女孩编发辫一样折叠小麦,
远离因中暑而颤抖的俄罗斯运河,
在一个房间里,一个男人用英语活着。
我南方的观光群岛也是
监狱,易腐败,虽然
没有比写诗更残酷的监狱,
什么是诗,诗配得上苦难吗,
而不是人们借以勉强度日的短语?
勉强度日,跨越世纪,
体制早已腐烂时,面包仍然存在,
何时,在他布满铁丝网般树枝的森林中,
一个囚犯在转圈,咀嚼着一个短语,
它的音韵将比树叶更长久地持续。
它的结晶是天使前额
大理石的汗水,永不干涸
直到从洛杉机到大天使城
北极光关闭孔雀缓慢开屏般的光芒,
而记忆无需重复。
恐惧,挨饿,怀着神圣的狂热
奥西普·曼德尔施塔姆在摇晃,而且
每一个隐喻让他随着寒颤发抖,
每一个元音都比一块界石沉重,
“卢布的沙沙声在柠檬色涅瓦河旁。”
但此刻,那狂热是他灼烧的火
温暖着我们的手,约瑟夫,当我们在棕色小屋
这个冬天的洞穴里,咕咕哝哝像灵长类
交换着喉音,而外面漂浮的庞然大物
正推动它们的体制穿过积雪。
重归登纳里,雨
被囚禁在雨的铁丝网中,我注视着
这只有一条街的村庄遭灾受苦,
每间倾斜的棚屋倚靠在木拐杖上,
像瘸腿的人,对挫败还挺满足。
五年前即使贫困,好像也快活,
空气这样蔚蓝,这样淡漠,
大海这样喃喃低语着遗忘,
让任何人类行为都是白费力气,
这个地方似乎生来就埋葬于此。
拍岸浪爆发
剪尾鸟捕食着平常的鱼,
雨水把未铺砌的陆路弄得泥泞不堪,
个人悲伤在普遍愿望中消融。
医院在雨中悄无声息。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孩把猪群赶进灌木丛。
海岸随着每一次巨浪颤抖。海滩收留
一只被打败的苍鹭。污秽和泡沫。
在那祖母绿的光带中,一片帆
在礁石头顶之间忽起忽落,
山峦在雾蒙蒙的光中冒烟,
雨渐渐渗透到悲痛的内心。
它无法改变忧伤而回到家乡。
它无法改变,尽管你变成了一个男人,
愿意拿同情换一杯酒,
此刻,你被带到成年的起点,
与“令你思考的创伤”分离之处。
当这雨使沙滩布满水坑,
它把古老的悲伤沉入心灵的沟渠;
那种仅凭发声就能帮助黑人、绝望者
和穷人的强烈仇恨到哪里去了?
狂怒像湿漉漉的树叶在风中颤抖,
雨点敲打着硬如石头的脑袋。
因为在心灵的潮汐中,有那么一段时间,
当我们抵达苦难的锚地——坟墓
或床榻时,行动无望,我们会问,
啊,上帝,我们的家在哪里?
因为没有人能挽救这个世界,
即使他行走在人们中间,
在这样的海滨,泡沫
喃喃诉说着对行动的遗忘,谁也不会
像被雨淋成石头的苍鹭那样哭泣。
这个充满激情的流亡者相信它,
但心却被悲伤、恐惧
和对家苦涩的忠诚所包围。
浪漫的胡言乱语在船首斜桅处终结,修剪着
但从没有越过礁岸的泡沫抵达,
或者雨切断了天堂对我们的垂听。
为何归咎于你已丧失的信仰?天堂
仍在那里,在这些人心中,
在他们教堂的子宫里,即使雨的
裹尸布被拖过教堂尖顶。
你比他们渺小,因为你的真理
包含着普遍的激情、个人的需求,
像那艘破烂的沉船,从你的青春时代就被抛弃,
被贪婪的酸臭波浪所冲刷。
白色的雨沿着海岸拉起它的网,
微弱的阳光使村庄、海滩和道路布满条纹,
在那里,欢笑的劳动者从庇身处出来,
在高地,烧炭工堆积他们的日子。
然而在你心中它依旧渗漏,玷污你的手艺
所做的每一次夸耀,模糊着语言和容貌,
你也没有改变所有熟悉的方式,
以离开心灵的黑暗洞穴,上帝
最受诅咒的自怜的造物。
金斯敦②——夜曲
卖花生的手推车吱扭扭移动,女士们香喷喷
携带含在小费里的避孕套
嘘嘘地吹小调,绝望地想着放有
白餐具的房间。
踱步在公园附近,那里,树林穿着白短袜
在树叶下颤抖于违法的私通,
默默面对印着纹章的天空,雕像悲伤
因为那些锁
还得被测试,商店闭上眼睛
不看乞丐和流氓,皮肤抓破时
从城市、猫头鹰、蛆虫和虱子身上
点亮古老的憎恨
上帝之怒燃烧,像栏杆上的霓虹灯,她们
撒货物给不睡觉的跳蚤
夜总会闪烁如罪孽,而金钱缄默
治愈所有疾病。
挂灯旁,基督重临的波克曼尼③
上帝说,他用手带走我们,或在轮唱赞美诗中
卡吕普索④飘荡出酒馆,尤利西斯⑤再次
把珀涅罗珀⑥丢在脑后。
剧场在午夜受伤,无辜者
和罪人的淋巴液,从剧场边涌流,
家庭主妇,年轻情人,士兵,花痴疯
在人流潮汐中。
一座座石头别墅总是用外观乏味的散文
对孤独者,一盏盏,熄灭它们黄色的欢迎,
沿着狗被遗弃的林荫道,阿拉伯的星星
马赛克,噩运的摩尔斯码,
为某人指引老婆的热被窝,或虱子的怀抱
在街上随喊叫跪倒,而睡眠的平等
让黑与白一起躺下,半价的死亡
暗示她的家。
来自非洲的遥远呼喊
风吹皱非洲的棕褐色毛皮,
吉库尤人,迅疾如飞蝇,
靠大草原的血流而繁盛。
尸体散布在天堂。
只有蠕虫,吃腐肉的上校,喊叫:
“不要浪费同情在这些零散的死人身上!”
统计学证明,学者们也抓住了
殖民地政策特征。
跟被砍死在床上的白人孩子有何相干?
对蛮族,可牺牲如犹太人?
被狙击手击打,长长的灯心草折断
在朱鹭的白色尘烟中,它们的叫喊
从文明的开端,就在烤焦的河床
或野兽满地的平原上回旋。
野兽对野兽的暴行,被看作
自然法则,但直立的人
通过制造痛苦寻求自己的神性。
发狂如这些烦躁的野兽,他的战争
应和着绷紧的尸骸之鼓而舞动,
死者缔结的白色和平,令土著恐惧,
他却把那种恐惧叫勇敢。
再一次,残忍的必然性
用肮脏勾当的餐巾擦拭双手,再一次
浪费我们的同情,如同对西班牙。
大猩猩跟超人搏斗。
我,因双方的血而中毒。
分裂到血管,我该转向哪一方?
我,已诅咒了
醉熏熏的英国治辖官,该如何
在这非洲与我爱的英语之间抉择?
背叛两者,或归还它们给予的一切?
我岂能面对如此杀戮而冷漠?
我岂能背弃非洲而生活?
一座城市在火中的死亡
除了教堂天空,在那个狂热的清教徒夷平一切之后,
我用牛油写下一座城市被火焚毁的故事;
在冒烟的烛眼下,在泪水中,我
不只是想用石蜡,讲述电线般被熔断的信仰。
我整天走动在满地石砾的传说中,
震惊于街道上每堵墙都像骗子;
鸟儿摇晃的天空喧响,所有云朵都是被打劫
撕开的包裹,尽管在火里,却一片白茫茫。
烟雾弥漫的海边,基督走过,我询问,为什么
当他的木头世界毁灭时,一个人会流泪如蜡烛?
在城里,树叶是纸,而山丘是信仰的羊群;
对于一个整天奔走的孩子,每片叶子都是绿色气息
重建我曾以为死如钉子的爱,
祝福着死亡和火的洗礼。
布鲁克林来信
一位老妇人用蛛网似的字体给我写信,
每个字都哆嗦着,我看见一只青筋突出的手
纸一样透明,蠕动在一连串
如此脆弱以至常常中断的思绪上;
或是吊挂着短语的灯丝
在我的感觉前暗淡,一旦被抓住,就闪亮如钢。
宛如触动一根丝,整张网便会察觉。
她描述我父亲,我却忘记了她的脸
这比忘记父亲每年的亡故还要容易;
关于她,我记得扣紧的小靴子,以及
在那些星期天,每当她的气力许可时
她预留在木制教堂的位置;
头发灰白,声音细弱,终生勾背弓身。
“我是梅布尔·罗林斯,”她写道,“认识你的父母;”
他死了,罗林斯小姐,但上帝保佑你的时态:
“你的父亲曾是一个本分、正直
忠诚、有用的人。”
什么名声值得如此朴素的赞扬?
“一个牛角画家,他画牛角画得精致,
他过去常常坐在桌旁绘画。”
上帝的平安无需装饰,
也不需要荣耀或野心。
“他入土二十八年了,”她写道,“他被召回家,
我确信,在画更伟大的作品。”
一只虚弱的手,在幽暗的房间里,
在布鲁克林某处,坚韧、自信,它的气力
使我对圣言的神圣责任得以恢复。
“回家,回家,”她还能写,时日无多,
孤独地编织她多年来的祝福;
如果她带来这样的眼泪,美就不会凋零,
也不会离开使有情人破裂的世界,
对她来说,天堂是画家去的地方,
他们是使脆弱的贝壳或牛角变得美的人。
天堂造就万物,从那里描绘世界之光,
描绘,描绘,直到思路变成有弹性的钢铁。
尽管似乎在黑暗的周期里迷失,
而他们返回天堂,去做上帝的工作。
老妇人就是这样写的,我再次相信,
我相信这一切,没有任何人的死让我悲伤。
遗嘱附言
精神分裂,被两种文风折磨,
一种是雇佣写手的文章,我挣到了
我的流亡。我跋涉在这镰刀上,这月光照耀、绵延数里的海滩,
晒得黝黑,被灼伤
要抛弃
对海洋的这份爱,就是自爱。
要改变语言,必先改变人生。
我无法纠正过去的错误。
波浪厌倦了地平线,回归。
鸥群用生锈的舌头
在搁浅、腐烂的独木舟上空尖叫,
它们是夏洛特维尔一片有毒喙的云。
我曾以为对国家的爱已经足够,
如今,即使我愿意,牲口槽边已无空缺。
我看到最优秀的头脑像狗群用鼻拱翻找
施舍的残羹剩饭。
我人近中年
烤焦的皮肤
从手臂剥落,像纸,像洋葱的薄皮,
像培尔·金特的谜语。
内心空无一物,没有对死亡的
恐惧。我认识太多死者。
熟悉他们,和所有人的性格,
甚至知道怎样死的。在火上,
肉体不再害怕大地的熔炉
之口,
太阳的窑或灰坑,
也不怕这云中隐现的月亮镰刀
再使这海滩泛白成一页白纸。
它全部的冷漠是一种异常的愤怒。
译于2015年
①古代墨西哥阿兹特克人与托尔特克人崇奉的重要神。
②牙买加首都。
③ 一个牙买加宗教团体,起崇拜有着唱歌、跳舞、神灵附体和医治仪式等特征。
④西印度群岛的一种民间歌曲,即兴编歌词讽刺社会现实或政治事件中的达官贵人。
⑤希腊神话中伊塔刻国王。
⑥希腊神话中伊塔刻王后。

远洋,诗人。河南新县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中国作协会员。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出版诗集《青春树》《村姑》《大别山情》《空心村》《远洋诗选》等多部。入选《河南新文学大系》、《广东省作家协会五十年(1953—2003)文选》(诗歌卷)、《跨越:纪念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诗选(1978-2008)》《十年诗选》(2000-2010)、《新中国70年优秀作品文库》《新时代诗歌诗歌百人读本》《中国文学年鉴》《我和我的祖国》等选集。译诗集《亚当的苹果园》入选“2014年文学图书排行榜Top100”;《重建伊甸园——莎朗·奥兹诗选》入选“深圳十大佳著”, 《夜舞——西尔维亚·普拉斯诗选》《水泽女神之歌——福克纳早期散文与诗歌》《明亮的伏击》《火星生活》《未选择的路——弗罗斯特诗选》等均获广泛好评。曾获深圳青年文学奖、河南诗人年度大奖、红岩文学奖“外国诗歌奖”、第一朗读者“最佳翻译奖”、中国诗歌网“十佳诗集奖”等。


鸿山 . 玉和祥杯首届南方诗歌奖继续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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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我们多么温良地望着这片黑夜
小树林诗会:简朴的生活总在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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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诗石”:姚风 译|努诺.朱迪斯《世界的重量》(选11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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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华阳:火中的词语,没有休止
沈苇:钱塘组诗(12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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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芳:现实总在秘密流淌
孙谦:山河故人
霁晨:怀念你灵犀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