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
这天下午,隋雨也正在和校方交涉,鉴于许多同学都在校园外找房子居住的事实,隋雨也想在校园外面租房。学院有学院的制度,但是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好像学院订出的制度也在逐渐松动,学院对校园外租房的情况,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而隋雨向学院提出这个要求,似乎理由有点不充分。学院党群部的邱飞廉有意在关注这个情况,这天下午他也正好路过学生处,所以他顺便进来看看,正好碰上隋雨在那里据理力争。
隋雨这个名字像胶水一样牢牢粘在了邱飞廉的脑子里,那天查夜,他曾对隋雨那个父亲发生过怀疑,但他没必要对那件事情去进行调查,他只不过就是出于一个好奇。说起来这也是一种缘分。缘分就像在地里种出来的庄稼一样,也得把它培养成熟才能收获,不是什么缘都能结出好果子来的。缘也分好坏,也分成熟和夹生。
邱飞廉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他想把那天查夜的事情彻底忘掉。
傍晚,隋雨来到江峰的住所,她说起了在学生处谈在外租房的事情,江峰听了哑然失笑,说:“小雨,看来你出牌的速度比我还要快。”隋雨马上把学生处当时的情况描绘了一遍,她其中提到了学院党群部的邱学廉。
江峰对此早有准备,那天晚上,江峰也听出了是邱飞廉的声音,好在黄李飞他们没有说穿帮,如果穿帮的话确实有点尴尬,还算好,今后可不能随便再到学院那边去过夜了。江峰说:“仅此一回,还把我弄得提心吊胆,你说,小雨,你江大哥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吗。”隋雨也说:“对对,就此一回,下不为例,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汗毛凛凛。”
邱飞廉曾经和江峰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吃饭的时间大约是在去年秋天,那时正是年鉴发行之后的全市年鉴工作人员的一次聚餐,这些人的名字,绝大部分都印刷在年鉴的编辑栏里,邱飞廉也是其中一个。
对这段往事,江峰不愿意多提,江峰今晚上要给隋雨做红烧肉吃。哈尔滨把红烧肉说成是红闷肉,哈尔滨人吃菜偏咸,而南州人吃菜偏甜,这个习惯和南州对岸的上海相似。据说从前南州人吃菜也是偏咸的,后来不知道在哪一年就把偏咸改成偏甜,按照年纪大的人的口味,他们还是愿意把菜烧的偏咸一点,这样容易把菜的鲜味吊出来。
江峰一边烧肉一边把南州的这些典故,在向隋雨作介绍。出身于江南女子的隋雨当然喜欢吃偏甜味的菜。为了烧好这道菜,江峰在偶然的一个时间里看到了电视上介绍如何烧红烧肉。所以江峰决定在隋雨面前小露一手,就是想让隋雨在离家之后能够感觉到家的滋味。
隋雨调皮朝江峰做出一副十分谗相,这在江峰看来,正是她的这种自然,才使得江峰从心里面发出要把隋雨更加照顾好的愿望。隋雨想在校园外面租房的请求,学院要过几天才能答复。江峰看出来,隋雨也有办事急躁的毛病,什么事情只要一张口就要办成,好像这在江峰的印象当中简直有点不可思议。这或许跟每个人的年龄也有关系,比如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江峰已经不再是初生的牛犊,在这么多年的风雨兼程的日子里,他慢慢的正在把自己变得老于世故。这会,隋雨看着江峰把锅盖打开,然后放盐,她见了大声说,,“你怎么现在才放盐。”江峰说:“这个问题就算你问对了人,当肉没烧熟时就不能放盐,这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
隋雨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在隋雨的心目中,江峰就是一个聪明能干的男人,他身上的素质不是用万元户和千万元户的公式来套用的。江峰等肉烧熟了再放盐,这时候的肉闻起来既香,咬在嘴里又嫩。江峰用筷子拣起一块半肥半瘦的肉,慢慢的朝隋雨的嘴里送,并且说:“小心烫。”江峰对生活的细节操作也相当到位,隋雨觉得,如果自己一辈子靠在这样的男人身上绝对感到安全。尤其是女人,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在担惊受怕的状态中度过,还不如找一个踏实点的男人,还在读大学的隋雨,她已经在用自己的思想,深入地思考自己的人生,以及自己以后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江峰把饭菜全部弄好,两人正想开吃时,只听的门被敲响,江峰意识到,门外的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江峰把门打开一看,发现儿子江波云在外面站着。这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自己这个家还谈不上是什么三宝殿。江峰让儿子有话进来说。
江波云要比江峰姐姐家的梅冬雪小几岁,确切的说,明年也应该参加高考。江峰见着儿子,心里面既欢喜又担忧,欢喜的是,如果儿子明年一旦高考顺利,这也算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作为父亲的江峰也在悄悄给儿子准备一个红包,那是上学的钱。但令江峰担忧的是,还在长大之中的儿子,如果一味听信于美莲对自己的偏见,恐怕就是想要和儿子搞好关系都难。各种关系都在变,好的变不好,不好的在变好,都是变幻莫测的。
果然不出所料,江波云一见隋雨也在屋里,说话就有些难听,江峰把儿子拽进屋里,把门关上,给儿子递过一张方凳,让他坐,问他想怎么样。江波云正是受了母亲于美莲的挑唆,今天晚上就是要来盘问父亲,为什么要和隋雨搞在一起。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峰根本就不打算在任何人面前隐瞒自己和隋雨的关系,江峰就是在市委宣传部徐副部长和殷部长面前,他也会坦然自若地表明自己和隋雨的关系。就是恋爱关系又能怎么样?
隋雨坐在桌子跟前一声不响,独自在吃着饭,但是,饭难咽。隋雨有时候也会想起一句话,叫什么,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隋雨想把自己对江峰的爱逐步付诸实施,哪怕有天大的困难,她也不会多喊一声累,这就是隋雨为爱富有壮志的一面,另一面所谓的换新天,意当何讲?隋雨曾经过江峰的开导,她知道了,人不能和日月天地叫板,叫板也就是叫真,如果一个“敢”字说出口,那就是绝对的冒天下之大不讳。江峰建议初出茅庐的隋雨,最好还是把心里面的“敢”字换成顺字。
江波云现在在父亲面前逞能就是一种勇敢,面对父亲,他大声责问,“我是你的儿子,我有权力继承这套房子。”江峰说:“我还没死,你继承个屁。”儿子听了这话像吃瘪一样,一时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来对付江峰。
江峰看到儿子还在气势汹汹,心里自责。想把他教育好,但是教育不出来,这个儿子甚至比冬雪还要不听劝。这时候江峰说什么都没用,但他还是要说,“小子,我看你是把道弄反了!”江峰如果真要发起脾气来,江波云也得寻思一下。
话又说回来,不是说现在的学校教育质量不高,也不是说现在学校的老师不好,在历经千年磨难又拥有千年文化的古国,如今走到今天,市场经济模式有没有把育人放在第一位,比如,育思想,育人道,思孝道,尊师道。假如连这些基本的做人道理都弄不明白,你就是当上了大人物,你还是一个废人。面对儿子这样的态度,只好说是对牛弹琴了,或许就是这一世的报应。
江峰一想到报应就想哭,自作自受这几个字,一直缠绕在自己的耳际。比如,跟于美莲结婚,江峰是愿意的;把江波云生下来,江峰也是愿意的,因为是儿子,好像生了儿子,将来肯定都是顶梁柱。道是行的,德是做的,这两条为什么在江波云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真的是有点失望,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江波云当着隋雨的面大喊大嚷,自己的颜面全部扫地。江峰承认,跟别的父亲比起来,自己逊色太多,自己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一个教育不成功的父亲。
说句心里话,这套房子并不是江峰的,而是江峰父亲生前的财产。这个后遗症,江波云知道,于美莲也知道,如果房子是江峰的话,这套房子早就在离婚判决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被于美莲拿走,因为于美莲在承担抚养儿子的义务。
江峰还是当着儿子面,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子,我告诉你,你如果表现好,这套房子肯定是你的。你如果表现不好,”江峰说到这里,他不想多说,作为儿子你一定要明白,如果来硬的,如果一点道理都不讲的话,江峰想好了,就不给他!
江波云的身上也秉承着父亲的骨气,他发现自己说话太犟,于是就把说话的口气软下来,他坐在那里耷拉着脑袋。
江峰说:“你没吃饭就过来一起吃,爸给你盛饭。”江波云有点骑虎难下,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思想在激烈斗争。一个孩子当从母亲的肚子里生下来的时候,这个婴儿所秉承的是母亲的血,父亲的骨,因此,孩子是父母亲的血骨肉。十月怀胎,只听一声惊雷响,婴儿呱呱落地,小天使降临到人间,一所桃花盛开的村庄,也正在朝他开放。这个道理只能笼统讲,恐怕讲的愈加细致越不好收场。
江波云考虑再三,终于捧起饭碗吃饭。江峰有一个规矩,就是在吃饭时少说话,或者不说话。这个规矩是母亲周青漪从周家带过来的习惯,后来也逐渐影响了江家,而且周青漪在吃饭的时候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吃饭时一定要把碗捧在手。
不知道江家传到江波云手里会传成一个什么状况,江峰有空就会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江波云能够多听一些父亲江峰的教诲,或许,江波云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会少很多麻烦。
江波云吃完了饭向江峰告别,临走时,江峰给了儿子一些零花钱,儿子推辞了几回但还是收下了,收下的时候,江波云在脸上闪现出一丝丝的内疚。江峰见此,拍了拍儿子的肩,什么话也没说,而是把门敞开着,看着儿子慢慢走下楼梯,江峰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心酸。如果这个家不散的话,这个孩子现在应该是上楼而不是下楼。
江峰既有悲伤又有难受,他轻轻把门合上,站在那里长长地出了一口粗气,说了一声,“讨债鬼。”
隋雨无言相对。隋雨心里说不清自己和一个男人同居的滋味,至于是什么理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隋雨也会马上调整自己,她问对江峰,“你刚才说的讨债鬼三个字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的真实含义,隋雨还是从小的时候,曾听父母亲或者是隔壁街坊邻居说过讨债鬼,这句话一般都是大人用来骂小孩子的,但也有夫妻之间吵架时,用这种话互相进行责骂的。
如果江峰现在真要回答隋雨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难就难在这句话的出处一时还无法寻找,而且又要一下子把隋雨说得心服口服。江峰表示,等他把饭吃完以后,他会给隋雨一个满意的答复。
隋雨点点头,她从来不怀疑江峰说的话里有哪一句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不会假。隋雨感觉江峰的儿子江波云长得人高马大,她有点担心,自己万一做了他的后妈,这话如果说出去的话,简直会让某些人感觉不可思议。
如果要按照阳光总在风雨后的逻辑来推理,人的生活也应该先是风雨后是阳光。隋雨如果从今天起,能够跨出这一步,除了隋雨的感觉以外,那就是决心。在人的一生中,如此短暂,知音难觅的道理她比谁都懂,虽然自己在岁数上和江峰有点悬殊,至于其它的都不是理由。年岁相差悬殊又怎么了?有点不听邪的隋雨,她会用许多事实来证明,这年岁相差悬殊的优势和意义,保护和被保护;呵护和被呵护,难道不是吗?
江峰把奔腾的思绪暂停下来,他先收去桌子上的碗筷,他完全在以一个准丈夫的模式在操作生活。准丈夫这个概念是江峰替自己设计出来的,因为没有结婚登记只能把自己称为准丈夫。南州人也把丈夫唤作老公,从现在起,隋雨该改口了,她不能再叫江峰为大哥,而要称呼江峰为老公。
是夜,江峰在被窝里揉着隋雨光滑的身子,女人的香汗和一个成熟男子的酮体所构成的一副奇妙的图案,或许人在一生中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的那一份精神寄托,这时候已经完全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所谓的幸福和痛苦其实只是一步之遥。而江峰和隋雨品尝的全是幸福,甚至江峰把远在哈尔滨的杨玲红也抛至九霄云外。
这一天,学院终于准许隋雨和其他同学在校园外租房的要求,但明里不说批准,而是默许,如果哪个人在社会搞出一些事情出来,学院一概不负责,也就是说责任自负。
隋雨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地跳了起来,张学萍用书拍打一下隋雨的肩,说:“这回高兴了不是,隋雨,没听老师讲责任自负。” 于倩倩说:“隋雨,你搬走了,我怎么办,谁让我这么胆小的,要是我胆大的话,我也搬出去住,我也找一个男人来陪我。”隋雨说话有点着急,道:“倩倩,你别拿话来刺激我好不好,我小雨可刺激不起呀,倩倩,我求你了,你还说!”隋雨假装生气。几个人在教室里一起围着书桌追着打闹。
在这天晚上,隋雨把宿舍里的东西逐步往校园外拿,然后,江峰站在暗处把东西接了放在电瓶车上再往回带。隋雨的行李不多,还有一个箱子准备明天晚上由黄李飞帮她扛出校门,然后,隋雨当着黄李飞面再喊一辆三轮车。现在隋雨坐在车后,迎着风说话不免有些咳嗽起来。江峰马上阻止她不要说话。
江峰如今看到一个小女子能够对自己的事情做到当机立断,不由得朝她翘起大拇指。这不是江峰在以自己的老资格或者在向一个小女子作引诱,也不是一个成熟的男子在设计欺骗和亵渎未婚女子的感情。
快要过年了。江峰把东西扛上四楼。严寒来了。天气预报已经说了明天零下5度。江峰把空调打开,接着又马上烧开水。江峰不提倡隋雨晚上喝牛奶,虽然牛奶对睡眠有好处,但起的是镇静作用,等到来年春天,人容易发胖。
江峰给隋雨打个比方,他说:“晚上处于睡眠状态的人是属于静卧,但是牛奶的稠性溶于血之后,会使血粘度发稠,那么在平卧状态下的人相对于白天站立时的血液流动循环要慢。血管有许多根,还有的血管是肉眼不大容易看的见的,如视网膜后面的血管,密密麻麻许多,心脏也是这样,由于某一根血管发生堵塞,医生才让这个患者做心脏搭桥,目的就是要让血流过去。流不到的地方就是心肌梗塞。”
隋雨被江峰这一番细说弄得有点目瞪口呆,她说:“老公,你行啊,你是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的知识,看来一个人光有钱还不行,对吧老公。”江峰被隋雨一声声的老公,喊得有点头脑发晕。天哪!早在哈尔滨和杨玲红在一起的时候,杨玲红也喊江峰老公,以前没离婚前,于美莲也喊他老公。“老公,你快说呀,你怎么什么都懂啊!”隋雨发起嗲来就像小孩子一样,她对江峰又是揉又是咬的,她说:“我咬得很轻对吗。”隋雨这个特征,江峰还是最近发现的,江峰见她见什么好就咬什么,便和她开玩笑,说:“隋雨,你是属啥的,将来生了孩子,你喜欢孩子的时候也咬孩子,你是属什么的呀?”隋雨说:“你怎么说我我都没意见,你说我属狗也好,属猫也罢,反正,我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想上前咬一口,我咬的不疼,老公,我刚才咬你胳膊你疼吗,是不是不疼?你说话呀。
江峰趁势装作故意抬不起来胳膊一样,说:“哟!疼死我了。”隋雨一听就急了,隋雨还把眼泪也挂在了脸上,她哭丧着脸,说:“老公,是真疼吗,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还哭了起来。江峰换了一种口气,说:“我是故意骗你的,你还真哭了。”隋雨轻轻地用小拳头打江峰,说:“老公,你坏死了,我不理你了。”
江峰把隋雨继续揉在怀里,这么把她翻过来又颠过去,奇怪的是隋雨竟连一点怨言都没有。在人的一生当中,甚至有许多故事是可以省略,甚至是可以忘记的,但唯独初恋这段比较特殊的经历,江峰和隋雨两个人好像都不愿意把它忘却。
隋雨表示自己会把这一夜的经历,在今后千万个日日夜夜里,都把它铭刻上,以此作训,训的意思就是鞭策自己,好好呵护好这段来之不易的情感。
事后,江峰除了身心稍有疲惫以外,还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周青漪给他的母爱也令他在人生无数个险峰脱险,甚至安然无恙。之所以母亲周青漪要在江峰的名中取一个峰,大概是想他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也希望他能够像山峰一样屹立。这种想象是不是有点对路,江峰还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江峰对许多东西都需要有时间来进行验证,恐怕只靠一两句话解释不透。就像在疲惫中的隋雨刚刚得到一丝喘息,突然又引来一阵暴风骤雨似的袭击。简直太美了!隋雨好像在恍惚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江峰忽然感觉杨玲红的影子像幽灵一样从窗外飘进来,他再定睛一看,才知道这是幻觉。杨玲红对江峰来说,似乎这个女人有点神秘,江峰对她的感觉就是发现她整天都在忙。杨玲红在和江峰的联络上非常有度,当江峰对她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的时候,杨玲红不仅电话没有一个,甚至连信息也不发一个。这在江峰的感觉上,顿时就觉得杨玲红好像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空间,甚至是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平台。说起来也怪,每当江峰不想她的时候,她会一天打好几个电话过来。
对这些现象江峰也曾想利用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番,可是有时间吗,对江峰来说时间安排得都很紧凑,因此江峰有时候就无法及时给杨玲红回电或者是发信息。江峰对杨玲红一时还不能够达到完全忘却的地步。
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江峰和隋雨才渐入睡梦,可是这段梦却很短暂,两人很快被垃圾清扫车的机器马达声所唤醒,可谓真是疲惫不堪,但又兴奋不已。江峰坐起伸了一个懒腰,他拍了熟睡的隋雨一下,说:“该醒醒了,我给你弄早饭去。”
作者:王荣根
荣誉顾问:关敏仪 然 空
萧 潇 秋 秋 胡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