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巴茅情
文/陈玲
巴茅给我的记忆是亲切的,如同一位留在记忆深处的故人。
巴茅在我们农村随处可见。低洼潮湿的沟壑,贫瘠干旱的山坡,都能看到野生野长的巴茅,一片一片,一丛一丛,宛如被艰辛劳作压弯脊梁的一群白发老人,蹲在田边地头,谈着庄稼的长势和收成,谈着儿女和孙子。
巴茅的叶子又长又尖,细高如竹的枝头挑着一束毛绒绒的花穗,高高地越过我们的头顶,一阵风吹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风情万种。“长恨秋来豪气短,芭茅野鹤亦关诗”,秋日夕阳的余辉洒在轻盈舞动的花穗上,折射出灵动的五彩光芒,一群野鹤披着晚霞,悠闲自得,天地之间相映而生的野趣盎然,引起诗人无限美好的想象。
巴茅花在葱茏的盛夏粉如云霓,到了寒蝉凄切的秋天,就变成了白色。正是这洁白如雪的花束,被古代王室认为是高洁、通神的圣物,成为楚王向周王朝进献的上等贡品;正是这充满诗意的花束,让巴茅这种这毫不起眼的野草,无端生出迷人的风姿,给瑟瑟清秋平添一抹别样的亮色,成为苍茫大地中央一道最俏的风景。
巴茅美在气势,美在品质。
巴茅生命力很强,耐涝耐旱,抱团生长,不矫情,不做作,像我那粗犷、坚韧、朴实的父老乡亲,深沉又坚定地爱着脚下的土地,不管是遇上什么不可抗的自然灾害,都不屈服、不妥协,向地扎根,迎风生长。
巴茅受人喜爱,爱它的实实在在。
巴茅的用途非常广泛。巴茅叶不但能像杜甫那样铺作屋顶,像诸葛亮那样盖茅庐,还能造纸、当柴火。过去,我们农村里的厕所之所以叫“茅厕”,是因为用巴茅搭建的;巴茅花则可以采回家装枕芯,柔软、蓬松、透着淡淡的清香;巴茅根性凉味甘,具有清热、活血的功效,是很好的中药材;巴茅莛子可以编席子,可以做锅盖……原来这草,内在远胜外貌,实在得叫人感动!
我记忆中的乡亲们,总是用自己的奇思妙想和聪明才智,手工制作出许多让人惊叹的实用工具。协助奶奶用巴茅莛钉锅盖,是刻画在我脑海中的一幅水墨丹青。
奶奶领着我来到茂密的巴茅丛边,她像一个选妃的皇上,上下打量,挑选着那些长得又高又直的巴茅莛,看上的,就从根部割下来。割下来的莛子外面还裹着几层叶子,我坐在地上,把叶子剥得片甲不留,然后我们把光滑的莛子捆好,背回家。奶奶拿出大针和底线,取一根莛子,从它的中心位置穿过去;再取第二根,也是同样从它中心位置穿过去,但和第一根方向垂直,二者摆成”十“字状;第三根同第一根,第四根同第二根……以此类推,向外缝串。最后,用一根莛子截成锅的半径长短,一头用铁钉固定在缝好的盖子中间,以它的长短做标准,围绕铁钉转圈画圆,把多余部分截掉。奶奶掌握薄刀,我敲捶,她轻轻挪一步薄刀,我就狠狠敲一下刀背,叮当叮当,一个大小合适的圆形锅盖在奶孙俩的默契配合下,大功告成。这种巴茅莛锅盖清香、沥水,用它放饺子、馒头等,不沾底儿,是我们庄户人家不可或缺的厨房用品,那时候的乡下人都会手工制作。
长相普通的巴茅,土里土气的老手艺,体现出一切生命的意义,无论出身高低贵贱,只要想办法努力生活,谁都能活出个样儿来。哪怕再平凡,哪怕被生活压弯了脊梁,也依旧迎风生长,为滋养自己生存的天空和大地,献出生命的芳华。比如巴茅,比如我的父老乡亲!
作者简介:
陈玲,笔名:珠格亮。襄阳市樊城区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湖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襄阳市作协会员、邢台市文学交流协会会员、中国寓言网编辑、《文学作家》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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