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即我心》

作者：田野

朗诵：罗兰

端午节后，要说最期待的便是那一池莲花的盛放，我在《人生何处不杭州》一篇中写到西湖是整个杭州人的荷塘，近年家乡溧阳全域旅游“一号公路”做得很好，侄儿作伟多次也讲到“八字桥的荷塘”盛景，我只听其闻，而没见其景而之。

盛夏午后，于一池亭，吃粽赏莲品茶听风，绝对堪称盛夏一大雅事，荷开娉婷池塘绿波荡漾，荷花嫩蕊凝珠，荷叶净如翠玉，一白一绿，以清逸之姿，摄人心魄，叫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一枝青莲，静观天宇，不事喧嚷入泥三分，出水三分把临水的姿态描摹出灵动的写意，那只轻轻地一笔便能把水墨意境溢散开来，古人爱莲，不仅将莲奉为六月花神，更是以数不胜数的诗词，赞美那一枝青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戒得长天秋月明，心如世上青莲色，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

最爱的还是李清照的《如梦令》所描写的荷塘情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归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世人爱莲，自有一番天真在里头，女子爱莲，爱的是莲花的美人之姿，清丽脱俗。文人爱莲，爱的是莲花君子之行，清雅孤绝。修行人爱莲，爱的是莲花的佛家禅意，清明澄澈。而民间的百姓爱莲，爱的则是莲花实实在在的价值功劳，莲花作药，是一种全身都为宝的奉献。藕节可止血散瘀；荷叶可清暑利湿；荷梗可清热解暑；莲须可益肾涩精；莲子可益肾补脾。莲花，正如了李渔所说的：无一时一刻不适耳目之观，无一物一丝不备家常用，酷暑之下，人们大多有饮食减少，身体乏力，精神不振等“苦夏”症状。这个时候，若想要消除“苦夏”，阻夏非荷香之清逸不可。荷香之清，最是能给予人以治病，喜欢在夏日择一个好天气，最好是有阴阴小雨的，邀请三两好友来家中赏莲品茶。以清晨采取的荷露做水，以莲花包裹的茶叶做茶，再盛上一碗精致的荷叶粥，茶香、荷香、叶香、雨香、泥土香，香香混在一起，让人仿若置身莲花池中，暑气随之而减，凉气也随之而生。 

小时候总觉得，做一位采莲人可谓是最幸福的事。诗词里常写道：“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莲花乱脸色，荷叶杂衣香”、“若耶溪傍采莲女，笑摘荷花共人语”、“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想象里的采莲人，都是那带着青春活力的纯净少女。我更记得朱自清在《荷塘月中》中也写道：“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古时的人们采莲忘暑，望着满池清香，泛舟穿梭于层层叠叠的阴凉之下，边享清凉，边收获着莲蓬，别提多惬意。现在的人们，鲜少有人再去采莲了，更多的是，下班后偶在街市路边上遇上贩卖莲蓬的摊贩。一盒盒剥好的莲子，买一盒还送一枝莲花。虽然比亲自采莲少了许多雅趣，但吃上一盒新鲜的莲子也无愧于一种滋养。当回忆每次荷塘散步，遇见的荷花开放的样子也是内心的一次自由张扬露放。

到杭州观荷要只待梅雨季，多待几日细细品赏，那人在雨中，荷又在人中之奇景，洽好天空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西湖公园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显得雾蒙蒙一般，当四下无人沿着溪边小道随意的散步，整个人真是清爽极了。时而每个拐角处时，也会突遇一片荷塘，莲花开得茂盛，时而两三只野鸭子在荷叶丛中嬉戏。天空飘下来的雨点一滴一滴地打落在荷叶上，从荷叶上转了一圈再滑落到池塘里，咚地一声......雨滴、荷叶、鸭子、莲花、池塘，好像在做一场游戏，而这游戏的每一个动作在那一刹那像是被十倍地放慢了动作，映到我的心里，让我许久都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这就是荷塘自然的造化。

我也曾一直记得徐志摩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徐志摩可谓把莲花的极致风韵说出来了。莲花是娇羞的、是温柔的、是清纯的，也是不染人间一丝尘的。莲花，独自静立于天地之间，人间任何事似乎都与它无干。

我也常常在想，莲花应是天地赐予人间的一种恩泽。人世间污浊，很少有完美之人，于是天地之间便生了莲花，以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来告诉世人，人亦当同莲花一样。    西湖是整个杭州人的荷塘，八字桥的荷塘不知归属，莲心即人心，莲性即人性，荷花莲心是人的最高品质，我热烈地赞美您。

      田野2020年6月30日于静心书斋

田野：原名谈德彬，江苏溧阳人，居住和工作在上海；是一位行走的知识分子，自由作家；他为人民代言，是一位永远根植于人民的孺子牛。

罗兰：从事多年语言艺术教育及研究，大型活动策划人，培养的学生在国际国内比赛中成绩优异，荣获语言类“国际优秀导师”奖。微信公众平台【罗兰之声】【夜听罗兰】创建人。荔枝罗兰之声FM1264639，触电新闻【罗韵兰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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