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鹅，必然会想到初唐四杰骆宾王七岁写的诗《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鹅游水的美丽外形和轻盈动作立刻浮现在脑海，一群白鹅在河流水塘嬉戏，悠哉游哉的模样，是那么可爱 ，令人陶醉。从中可知，鹅是生活在水中的动物。现在我要说的是，它另外一种生活状态和作用。
那是七十年代，我在夫君老家隆尧周村学校教书。村委会批下宅基地，我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盖好新房，七六年春节后搬进新家。新家地处村边，没来得及垒院墙，也没有盖门楼，小院敞开 ，家里很不安全 ，急需家犬看家护院。我没有饲养狗狗，就从娘家借来一只成年狗临时应付。这只狗黄黑色杂毛，体健壮，跑得快，看家护院非常适合。父亲去外地放蜜蜂，经常带狗看蜂群。狗狗出门多，导致它很野，不会老实呆在一个地方，经常在周村与娘家东良村之间跑来跑去，甚至还跑到妹妹家，这样对我家的保护就有了缺陷。再饲养新狗，一时半会还做不到。
这年春季一天中午，我与女儿放学回家路上，遇到卖鹅人在吆喝：“赊卖母鹅，秋后算账，不是母鹅不要钱，以下蛋为证。”卖鹅人挑着担子，两头筐里装满刚出壳的小鹅，黄色绒毛，叽叽喳喳叫着，小动物很可爱。一群村民围着看热闹，却没人购买。五岁女儿年幼无知，看着那些黄绒绒的小鹅，喜欢的不得了，缠着我非买不可。我本来不想买，因为没养过鹅，不知怎么养，村里也没人饲养过。我知道鸭鹅都是喜水动物，村里没有河流坑塘，平原旱地不适合它的生存环境。卖鹅人，好不容易遇到有人想买，拼命推销。女儿撒泼纠缠，不买不走，弄得我很尴尬。当我讲出不买原因时，卖鹅人告诉我：“没有水源不要紧，旱地一样可以饲养，我家在县城东边，也没有水源， 照样饲养。不过饲养方法要正确，买回去，一定要先喂食三天泡湿的小米粒，不要喂其它食物，不然就会喂死。过三天后就可以喂其它食物，粮食、蔬菜、野草都行，非常容易饲养。秋天就能下蛋，如果不下蛋不收钱。5元钱4只 价格不贵 。你们这里村民受习惯影响，又不会辨别公母，所以我才这样推销。你是老师，相信科学，带头试试，不骗你。”禁不住卖鹅人的诚心说词，我赊账买了4只小鹅。按照卖鹅人说的饲养办法喂小鹅。前三天全部喂泡湿的小米，之后喂食剩菜剩饭剩干粮，还把菜叶剁碎与麸皮谷糠搅拌喂食。在院里摆放一个大盆盛满水，让这些水生动物喝水、洗澡、玩耍，弥补水源不足。十几天后，有一只小鹅不知何因死去，其它三只活的很好。小鹅一天天长大，褪去黄色绒毛，长出白色羽毛，个头越来越大，吃的东西越来越多 。那时候，人民生活还不够富裕，农民凭人口和工分从生产队分粮食，地里种什么庄稼就分什么粮食。我是国办教师，凭粮证按指标购买米面油。喂鹅需要很多饲料，不可能把人的口粮长期分给鹅吃，只能购买一些麸皮饲料，再拌些菜叶、野菜、嫩草，树叶等混合物，凑合着喂养。挖野菜、割草、摘树叶成了女儿必须完成的任务，不然鹅就会挨饿。虽然食物不精，但是并没影响鹅的成长，小鹅长成大鹅，身体高大健壮，长长的脖子 ，宽大的红嘴巴，叫声洪亮。秋天到了，有一天，突然发现草窝里有只鹅下了蛋，鹅蛋个头比鸡蛋大一倍，从来没有见过鹅蛋，这次大开眼界。正好卖鹅人来收钱，我家已经证实赊账买鹅是母鹅，自然交钱还账。三只鹅，陆续开始下蛋，在草窝里，基本每天都能收到三只鹅蛋，鹅很勤奋，很少歇窝。鹅蛋越来越多，除自己吃，还送给亲戚朋友邻居尝鲜。母鹅下蛋是本能，不值得大惊小怪。令人意外的是 三只大鹅还有其它本领。每当有外人来到家门口，三只大鹅就会扑过去，伸长脖子 大叫，还张开大嘴去琢人，样子很是吓人。陌生人看到此情此景，根本不敢进门。鹅还可以看家护院，比狗还忠实。夜间，稍有动静，大鹅就会发出叫声。那年7月份，唐山大地震，鹅的阵阵叫声把我惊醒，赶快跑出屋门，防震自救。鹅为我家提示风险，及时出门避震做出贡献。所以尽管地震波及很厉害 ，我们却没有遇到危险，这是白鹅的又一大功劳。大白鹅成了我家忠实守护神。
后来，我调动工作离开周村，把大鹅送给娘家，为弟弟家看门，还为妹妹家护院。又听说，小弟媳的姐姐家盖新房需要看家护院，把三只鹅都带走了，至于后来怎样，不得而知。
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它们。这些可爱、勤奋、有功的大白鹅，我们全家永远不会忘记！
作者简介：菊花，原名“张平菊”。1945年出生于河北省隆尧县，曾在隆尧教书多年，后调到邯郸市 ，现定居邯郸。从事教学三十多年，曾获得过河北省优秀园丁。爱好文学和旅游，去过俄罗斯、意大利、德国、法国等国家。撰写了多篇回忆文章和游记，并在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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