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炕
文/刘顺林
我们知青是不烧炕的。不是不与贫下中农保持一致,城乡长期生活习惯积习所然。
虽无褒贬之分,还是有区别的。
就在那年冬季最寒冷那天。有几位古城家乡的亲朋故友宝鸡出差拐道来到我们队探望。一番知青最隆重的西府式简单晚宴喝汤之后,便要准备睡觉了。天气太冷有没有炉火取暖,也不能让客人遭罪。屋里太冷,我们知青唯不缺激情点燃的温度。炕席犹寒凉铺盖不足,我们决定烧炕取暖,虽然平日从不烧炕,尤其不能太凉。友谊需要当下的真挚的温度温暖而现。对,见过村民的烧炕。之前不屑烧炕睡热炕的我们。无奈热情之至。就因地制宜的借用烧炕以视热情和辅助配温度相左。情要真、意要浓、我们知青有悖农家烧炕皆麦秸草软材烟熏火燎的微出来的那点常识。决定更加显示知青的热情、温度,摒弃所谓的麦秸草麦壳等零碎软材统统不用。

劈柴树枝硬料烧炕,方显真挚友情的忠诚,柴越硬,情越真。火愈旺,心愈诚。天色渐晚,我不停的摸炕:
热了没?
咋还没热?快加柴火,烧、烧
当时文化生活匮乏。天黑后,除了上炕睡觉便再无所事事,天寒地冻那里去,唯有热炕最沃野,不然待客何以真情!心急火燎的不停摸炕测温咋还是凉的?就是烧窑也该有温度了。烧继续烧:
“快快——”
再加柴火赶紧烧,一直烧热为止。
“热了,热了有温度了”。
就在质疑材火原由疑惑之际。我心释然。好了好了上炕睡觉。
大冷天的,雪下得那么大,到处黑灯瞎火,也没个娱乐地,上炕睡觉乃最佳选择,热炕睡觉聊天来客从未有过体验,以此诚意待客,不亦乐乎。我身先士卒的胡咧咧睡热炕要裸睡最佳,裸睡最解乏还不会生虱子,并首先脱去衣裤示范道五六个人一个炕只许一条被子搭盖足以,大伙皆然。果然暖和,话语间进入梦乡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冰天雪地与我热炕春意融融,我心无限徜徉,至真至诚我做到了。怎么热了?事实应怼客人对于我大伙仅仅盖一条被子的质疑。
我有点乐了,偷着乐,喜滋滋的睡着了。
难道我对朋友不够真诚吗,呼啸的寒风会告诉恁。就在房屋内外温差悬殊的环境,我们一大群人横亘在土炕上春意浓浓地睡了,只因人多曲直相扣辗转反侧同轨才睡得下。季节转换,寒冬至春天至夏天来得也太快了吧!怎么这么热犹似进入塔卡拉玛干沙漠。每一个人都在与酷热默默地抗争着。疲惫与酷热激战正酣大家皆这样。终于一位亲友来客撑不住了。
“吧嗒”拉亮了灯掀开了被子,热炕上几乎全体一致起来。看到了撩人的惊人的一幕大吃一惊,幡然领悟,热炕犹似一锅揭开蒸笼盖子,白花花赤条条冒着热气的待出锅的红薯一般。
全都都挤向窗台炕边沿角落靠拢,犹似躲避烧热的鏊子
一般白生生赤条条一炕裸体男儿屁股全都是猴腚。集体相互嘲讽又都空前一致的“哈哈”大笑,并相互嘲笑不止。

这就是我们知青生涯最难忘的一次烧炕。第二天眼角全都长出了赤黄的眼屎染了多日眼球。
来客不容分说的带着睡炕的标配离开回城了。
是我不会烧炕?还是对于热忱火候的把握。都不对,感觉那年头就该这样释放,青春年华的激情释放,我们都做到了,毕竟我们没做错什么。我们拳拳赤心,肝胆赤城,不管烧炕如何,毕竟我们没有错。我们曾经烧过,烧炕啊!烧炕知青老朋友怎能忘记我们的烧炕生活。无论火候如何赤诚的心从未改变过。
谨以此献给住过我炕的同龄人。你可否还能知我心?烧炕使我认识到:不卑不亢不愠不火浸透似的默默却伟大的平民毫不起眼的爱,一度使人们鄙视所不屑的烧炕所所奉献的不同而最真挚的挚爱
知青烧炕已经成为了我遥远而又温馨的记忆。
(图片来源于网络)

刘顺林,男、生于1956、1974年毕业于西安市38中学后仆奔赴宝鸡凤翔县插队知青,三年后招工回城进入陕西第三印染厂当运转工人多年,后来被擢调入厂部,业余时间上电大捞上文凭后,不幸大型国企的单位被改革的阵痛破产倒闭,被逼下岗后自主创业,曾红火一时。现已退休在家。
